你怎会在这里?” 听到声音似乎有些熟悉,李时意转身看去,看到船上的人摘下斗笠,朝她挥手,“柳乡正?” 李时意喜出望外。 她跟柳恒打的交道不多,但是直觉这个人有魄力重义气,很好相与,尤其是李庄一事,更是让她刮目相看。 柳恒撑起竹篙,将船划了过来,“许久不见书吏了,你怎么来此啦?”他说着上下打量李时意,眼里露出不解。 实在是李时意太过狼狈了,满身泥水不说,还鬓发散乱,双眼青黑,唇色发白。 “实在是……一言难尽,”李时意想故作轻松,却又笑不出来,“乡正这是自何处而来?” “闲来无事,便去钓了几尾鱼,”柳恒提起竹篓向她示意,“书吏若是赏光,一道尝尝如何?” 吃就不必了。 尽管提起来她就流口水,人和人的生活还真是不一样啊,看看人家的生活……给她羡慕死了算了。 不过柳恒这么热情,倒是让她有了别的主意,“谢乡正好意了,只是我现在有急事在身,不得空……虽然很冒昧,但是我还是有个不情之请,想请乡正帮忙。” 岸边水草茂盛,柳恒并没有看到路边的李莹,只问:“书吏但说无妨,若是能帮,我自然不敢推辞。” 为避免枝节横生,李时意只能如实相告了,“是这样的,县衙出了事,新上任的徐大人已经被抓,我现在要去很远的地方送信,所以能不能麻烦您,帮忙照顾一下舍妹?” 如今天下大乱,县衙的情况柳恒也有所耳闻,只是不是很清楚,听到李时意这么说,他犹疑了一下。 李时意也跟着抓紧了自己的衣服。 李莹么,和作为书吏四处奔走的李时意不一样,他几乎没见过,但是一个小姑娘而已,他也没什么不敢收留的,到时候让她好生待着,再跟乡里的人交代一下不要多说就行了。 想了想,他便道:“书吏所托,我应了就是,不知道莹姑娘现在何处?” 李时意几乎喜极而泣,“就在上面,乡正等着,我马上就去叫她。” 她说着,水也不要了,跑上去把只剩半条命的李莹拽了起来,“莹莹,我这一路还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候,你跟着我实在不便,你先去柳屯住一阵子,等我办完事,就马上回来找你。” “啊?”李莹猝不及防。 “快点,柳乡正就在下面等着呢,你马上跟他坐船回去。” “可是你一个人我不放心啊,姐……” “有什么不放心的,我一个人行动更快!”李时意说着,已经拉着她沿着自己刚刚踩出来的小路走了下去,将还没反应过来的李莹推上了小船。 顺道还把行李也一起放了上去,只留下徐文交给她的东西和李知由给的盘缠。 李莹没坐过这样的竹筏,感觉摇摇晃晃的危险极了,连忙蹲下去一动也不敢动。 柳恒在岸上拉着小船,看着忙忙碌碌的李时意,问道:“书吏打算何往?” “去南峡。”这一路往东,就是临川的南峡县,那算是她的第一个目的地,到了那儿再慢慢打听他在哪儿吧。 “南峡啊,那儿可正乱着呢,书吏如果没有要紧的事情,还是别去了吧。”柳恒劝她。 “我有事,非去不可。”李时意很坚持,“劳烦乡正照顾舍妹一段时间了,我若办完事,定第一时间赶回来。” “莹莹,在乡正家要乖啊,没事不要到处走,免得给乡正添麻烦知道吗?” 李莹蹲在竹筏上,可怜兮兮的,像个被遗弃的孩子,“知道了……” “你乖乖等着,我办完事情,一定马上回来接你,知道吗?” “嗯……” “乡正,那舍妹就拜托你了,她自小在闺阁中长大,若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还请您多多担待,真的非常感谢。”李时意给柳恒鞠了个躬。 柳恒摆摆手,“没事,书吏路上可要多加小心啊,最近到处都乱糟糟的。” “知道了,多谢关心。” 李时意说着背起包袱就要走了,船上的李莹突然站了起来,望着她的方向几乎要哭出来了,“姐……” 其实李时意也不知道此去前路究竟会如何,她能不能回得来,临别在即,她望着李莹的眼睛,心里直泛酸涩。 若是她再也回不来,真不知道她该怎么办了。 于是她朝她笑笑,宽慰道:“不要担心,姐姐很快就回来了,你在这儿要听乡正伯伯的话啊。” “柳乡正,拜托您了,莹莹孤苦,她除了我,再没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