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她,沉声说:“你昨天是故意的。你同我比试,根本不是想自己打败我,所求的只是找机会制住我的双臂。你听见我说父皇可能会来资善堂,从那时起你就想出了这个局,处心积虑给孟渥创造打败我的机会。” “殿下说笑了,绝无此事。”李善用神情镇定,微微一笑道,“臣在练武场与殿下的比试,堂堂正正、清清白白,只是拳脚无眼,想来以殿下的宽宏,必定会谅解臣误伤殿下的无心之失。” 孟湉所说只是他自己的猜测,毫无证据,李善用不承认,他也没办法,却又不肯平白咽下这口恶气,便说:“既然你没有这个意思,那我现在要你再上练武场同我重新比试一番,你答不答应?” 他昨天已经摸清了李善用的功底,她机变有余、力量不足,全凭灵活的身法和出其不意的出招致胜,若扎实论起拳脚功夫,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只要她答应再比一场,他就能借比试的机会把昨日在孟渥手里受的伤,统统还到她身上。 笑话,李善用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斤两,目的既然已经达到了,谁还肯送上门去挨揍呀?她轻轻挑了下眉梢,柔柔弱弱地咳了两声,似乎一下子就虚弱了起来:“殿下高看臣了。昨日臣受了殿下一掌,至今胳膊都抬不起来,哪里还有余力再陪殿下演武呢?臣还有事,就先告退了。 李善用躬身行礼,便要转身离开。孟湉十分生气,在她身后叫道:“你就这么走了?别忘了孟渥还在资善堂里呢,你就不怕我……” “二殿下慎言!”李善用回转身眯起眼睛看他,方才还娇柔虚弱的声音,转眼就冷得能刮下冰渣来,“希望二殿下明白,这宫里还有皇上和皇后娘娘做主,远不是史家一手遮天的地方。若再有人胆大包天,敢公然排挤欺负太子殿下,臣这女官却不是摆着好看的!” 说完,李善用冷笑一声,利落转身,拂袖而去。徒留孟湉在原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她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她想对他做什么? 这位李女官,看起来年纪小小,神情间甚至常带几分童稚味道,他却知道这副天真面孔底下藏的,有得是刁钻古怪的老辣手段。从前看她对付坏人,自是舒心畅快,可如今这手段用到了自己头上,就着实令人头疼了。 俗话说,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她的手腕如此厉害,还不知会再使出什么花招诡计来对付他。若不然,暂忍一时之气,再另想办法? 不行! 孟湉举步往资善堂里走,牵动了身上的伤,顿时又气恼上涌——非得想个办法出了这口恶气不可! “这女官也太嚣张了!”孟湉身后的长随将李善用的言行看在眼里,她一走就按捺不住了,凑到孟湉身边低声问,“回去以后要不要禀告娘娘,请娘娘来收拾她?” “栽在这么个黄毛丫头的手里,你还有脸跟娘娘说?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孟湉闻言十分头疼地皱起眉头,抬手做了个不可的手势,“要收拾她,自己想办法去!” 孟湉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又停住,神情极其严肃地吩咐道:“那丫头不是个省油的灯,这几天多叫几个人跟着,多留心着点,别还没来得及收拾她,反而着了她的道。我可再不想吃她的亏了。” 长随唯唯答应,告退回昭阳宫叫人来保护二殿下。 当然了,堂堂二皇子殿下,被黄毛丫头的一句狠话吓到的事,孟湉是无论如何不会承认的。 李善用今日跟着孟渥出来,本就是为了防备孟湉因昨日之事图谋报复,既然在资善堂门前暂时解决了此事,想来孟湉一伙儿短时间内不会再欺负孟渥了,就没必要再进去同他一道听讲了,干脆离开了资善堂。 她没回清元宫,而是出宫去了一趟将作监。将作监专司在京修造事,大至城墙宫室桥梁街道舟车,小到碗盘瓶盆日常用具,一应营造之事俱归将作监掌管,虽与女官体系互不干涉,但因职司与六局多有往来、互相倚仗。李善用亮出女官腰牌,又搬出尚食局秦司酝的名号,几经周折,终于找到了倒流壶的制作匠人。 那匠人一听李善用提起倒流壶,就连连摆手:“我不知道您是在哪里见的倒流壶,可您若是想要,还是另想办法吧。这倒流壶一共烧了二十把,砸了十二把有瑕疵的,其余的都已经贡上了。不单是女官您来,这些日子各宫的贵人没少往将作监传话,说见了喜欢、想要,我们一概都回绝了。实在是这御用的东西,不见圣旨,决不敢随便开炉重烧啊。” 自从出师之前那次小聚,李善用在梅夷光手里见了一回倒流壶,甚是新奇有趣,当即便上了心。孟渥昨日当着皇上的面在资善堂初步立威,但为储君者绝不可一味耍勇斗狠,要恩威并施、拉拢人心,还缺少怀柔御下的手段,李善用一下子便想起了这倒流壶。 “您多虑了。”李善用对匠人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