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长随听见自家殿下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只得偷眼去看李善用。李善用却只轻轻一笑,没有说话。 “我容你留下,是不愿违逆母后的意思,但你自己要知进退,平日无事不要到我跟前来。” 李善用仍是一言不发,默默跟着。 “在资善堂看见的一切,不准告诉别人,尤其是母后。否则休怪我翻脸无情!” 孟渥身为太子,却在资善堂受到冷落排挤,宗子们为了讨好孟湉,个个都不敢同他说话,甚至还有人合伙欺负他,讲官也畏惧史贵妃权势,不敢过于管束。这样的落魄,孟渥从没跟皇后提过,也绝对不愿意让外人看见。 所以,昨日孟渥对李善用的态度还只算冷淡,今天就急转直下,变得十分厌恶疏远了。这都是因为她执意要跟去资善堂的缘故。 可是,她若不入资善堂,又怎么能替孟渥解决这些问题呢?她要在明德殿立足,靠的是为孟渥带来切切实实的变化,却绝不是他毫无用处的好感啊。 李善用心中自有计较,明知故问道:“殿下对我似乎有些偏见,这是为什么?” 孟渥冷声道:“明德殿的人够多了,用不着你,过些时日你就自请回去吧。” “是。”李善用笑咪咪地随口答应一声,继续跟着孟渥往资善堂走去。 到了资善堂,皇子与宗子们各自入座,带来的随从有一人可以在课堂内伺候,李善用便留了下来。上午照旧是文课,与她见过的情景差不多,孟渥仍是那副心不在焉的模样,讲官习惯了如此,便也不多督促,只由着他去。孟湉仍然很认真,人也的确聪明,提的几个问题都在点子上,讲官讲解起来便十分耐心。 到了下午,上的是武课,教授的是拳脚功夫和弓马骑射,讲官是皇上亲自从鹰扬卫中挑选出来的好手,一身肌肉虬结有力、双目精光内敛,一见便知必是高手。 李善用站在一边,看着讲官教了几个新的招式动作,然后挨个细细指点众人练到准确。孟湉身强体健,又因着史家的关系跟高人习过武,做起这些来毫不费力,获得了讲官连连夸赞,其余宗子也大多学得有模有样。 唯有孟渥,有那一身累赘肥肉,连好好站着都费劲,学习拳脚功夫简直就像个笑话,讲官指点其他人用时很短,大半时间都花在了纠正孟渥的动作上。其余人练得差不多了,就围着看讲官搬弄孟渥的四肢,帮他做动作。 “好家伙,这是人腿还是猪腿呀!”庆王世子孟沣嘻嘻笑着对身边人说。 旁边的人自然捧场,讥道:“要是猪腿倒好了,还能更有力气些,林子里的野猪都跑得快着呢。” “呦,要这么说,这位竟连猪都不如了么?” 他们站得虽不算近,但并未压低声音,这些话一字不落地传进了站在孟渥侧后方的李善用耳中,孟渥自然也都听见了。李善用看了看孟渥,他面色平静,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逆来顺受地任由讲官摆弄。 “少在那儿言语轻狂。”见他们越说越不成话,二皇子孟渥似笑非笑地开了口,“听说,皇上今天可能会来资善堂,你们都给我谨慎些。” 孟渥最受皇上宠爱,他的“听说”十有八九都是真的,众人听他这样说,就不敢再说什么了,各自散开自去练习,免得一会儿因动作不熟在御前出丑。只有庆王世子听出了言中之意,暗暗与孟渥交换了一个眼神。 过了许久,讲官终于教完了动作,便让他们二人一组自行练习,自己到一旁休息。李善用看到孟渥的长随整理了一下衣袖,准备上场,便过问原因,这才知道因为孟渥动作笨拙、体重又大,跟他对练不仅难得进益还容易受伤,所以没人愿意跟他一组,只能由长随陪练。 李善用正听着长随解释,就见庆王世子往前走了几步,站到孟渥面前,皮笑肉不笑地说:“今天我来跟太子殿下练练吧。” 庆王世子比两位皇子大了几岁,而且天生身材高大健硕,各位同窗大都不是他的对手,因此一向只与孟湉对练。今日刚听说皇上会来资善堂,他就一反常态来找孟渥对练,显然没安好心。 “不用。我有陪练。”孟渥一口回绝。 “这么干巴瘦弱的一个小内侍,能有多少力气,殿下总跟他练能得什么进益?还是让我来跟殿下试试吧。殿下小心了!”庆王世子不顾孟渥的拒绝,一把将准备上场的长随推开,口里招呼一声,拳头就狠狠地冲着他砸过去了。 孟渥哪能是他的对手,顿时被“砰”地一拳砸在肩头,踉踉跄跄地倒退几步,差点倒在地上。 “这样可不行呀,太子殿下。”庆王世子得意地笑着,抢在孟渥站稳之前,又重重地出了一脚,将他彻底踹到了地上,“先生不是讲过了吗?底盘要稳,攻击要后发先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