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清元宫出大事了!” 第二日,廖青青接到清元宫眼线传回的消息,立即前来禀报史贵妃。 “慌什么?皇上去了清元宫,出事不是应该的么?若是没事,那才可虑呢。”史贵妃泰然道,“是出了什么事?皇上果然斩了那个李善用?” 廖青青叹了口气:“皇上是斩了一回,可李善用没死,所以我才说出了大事。” “什么?”史贵妃一听,声调都高了三分。 “说是皇上与皇后大吵了一架,气头上亲自拔刀砍了李善用,却不知如何被她避了过去,后来抬出来的时候浑身都是血,已经人事不知了。” “正如本宫所料。”史贵妃点了点头,奇怪地问,“这不是挺好的么?” 廖青青急道:“可是,她强撑着重伤,与皇上密谈了一刻,除了皇后在场之外,没人知道她对皇上都说了什么。娘娘细想,那可是盛怒之下的皇上啊,能听得进谁说话?偏她就能劝得住。这可不是出大事了么!” 听到这里,史贵妃面色渐渐沉重起来,她服侍皇上十几年,最清楚皇上说一不二的霸道性子。即便她专宠多年,偶有触怒皇上,也只有叩头服罪的份,事后再想办法徐徐转圜,绝不敢顶着气头上多言分辩,因为那样只会激得皇上更加盛怒。 李善用究竟说了什么,能让皇上压抑怒火也要听下去? 史贵妃仔细想了想,问道:“宝玺呢?皇上可有让皇后归还?” 廖青青面上一僵,小心翼翼地看了史贵妃一眼。史贵妃心中一沉,斥道:“快说,不许吞吞吐吐!” 廖缪缪一咬牙,说道:“皇上同李善用谈完,离开的时候交待了,将宝玺……留在清元宫。” “什么!”史贵妃一掌拍在桌子上,发出一声极响亮的声音。 廖青青连忙上前劝道:“娘娘息怒,仔细手疼。” 史贵妃呆愣愣地陷入了沉思,昨日她在皇上面前使出了浑身解数,本有万全把握,皇上必会为她夺回宝玺,并处置掉李善用。可是现在,不仅李善用好端端的,连宝玺也名正言顺地留在了清元宫,难道这都是因为李善用对皇上密谈的一番话? 如今这个结果,究竟是李善用手段太过高明,还是皇上看腻了她惯用的路数,不肯再吃这一套了? 想到这里,史贵妃浑身不寒而栗起来,慌得拿起随身带的手镜对着面上仔细查看,直到确认自己容颜如旧,才稍稍放下心来。 廖青青等了片刻,见史贵妃神色恢复了正常,才低声问道:“娘娘,可要臣再作谋划,将宝玺夺回来?” 史贵妃思量片刻,道:“不可再在风头上逞强,皇上既发了话,这一阵咱们就是输了,再要生事,就是违抗圣意了。” 廖青青点头应是,又道:“娘娘的意思是……” “一切如常。要用宝玺的时候,我去见皇后便是。你吩咐下去,这些日子对清元宫的人都要忍让三分,不可多生事端。” “这……这要忍到什么时候去?”廖青青不禁说道,觉出不妥,又解释了一句,“臣不敢为底下人不平,只是心疼娘娘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你放心,皇后得意不了几日。”史贵妃轻轻挑了挑唇角,“交待湉儿,这些日子我会请皇上多去几次资善堂,让他务必用心准备、好好表现,在御前把孟渥衬得越蠢钝无能越好。” 史贵妃意味深长地看着案上那长年安放宝玺而留下的印子,说:“皇后这辈子,不过占个正宫的名头,宠眷不及我、权柄不及我,这会儿倒起了争夺的心思了。她也不想想,年轻的时候争不过我,到了现在这个年纪,她还有什么可与我争的?唯一值得一争的,就只有儿子的前程了,可她的孟渥如何比得了我的湉儿?生了那么一个狗见了都摇头的儿子,她即便再费尽心思算计,终究免不了竹篮打水一场空。” 因皇上发了话,医官院破例派了专门侍奉皇上的尚药奉御来为李善用诊治,司药司也特派了女史来为她上药包扎,皇后更是将各色补养气血的珍贵药材不要钱似的赐下来。得了如此精心照料,李善用的伤势很快便见康复。 自她清醒过来,躺在床上养伤的这几日,她的住处便一直门庭若市。清元宫上上下下的宫人们几乎都来了个遍,手头宽绰的便送些阿胶、三七,手头紧的便拎几个鸡蛋,打着探病的名义登门,其实都是来打探风声的。 “小李女官这几日总吃那些苦药汤子,怕是早就吃絮了。这是上次娘娘赏的枸杞花蜜,是地方上贡进来的,兑水沏了极香甜,对身体也有益处。我刚沏了一碗,您快尝尝。” 文珠同一众姐妹争了许久,才争到来送娘娘赏赐的机会,想着趁没人的工夫,找李善用问问沈婆婆离宫以后,会如何安排他们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