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筹!”大家齐声惊呼。 五十筹足够支付一名弟子一个月的日常开销,再加上基础文课合格能得的三十筹,一共能有八十筹,基本上想做什么都不用发愁没筹了。 甚至,如果每次月考都能得第一,那日子就可以非常宽裕了,到第二年上课需要付束脩时,还可以比别人多学几门课,多掌握几种技艺,如此强者愈强,第一名的位次便会更加稳固。 廖缪缪噌地站了起来:“不多聊了,我去学习了!” 李善用笑着打趣:“你不是典籍也背得、诗赋也作得吗?还学什么?” 廖缪缪已经走远了几步,遥遥回了她一句:“你等着,我这次月考一定得第一!” 李善用无奈地摊手笑道:“她得第几,可让我等什么呢?” 梅夷光笑着站起身:“行啦,我也学习去了,谁还不想得个第一名了。” 大家各自散去,李善用去厨房找了点东西草草吃了,连房间都没回,便又直奔藏书楼。 这五十筹,大家都想要,可是月考第一名只有一个,究竟鹿死谁手,就各凭本事了。 老宫女再次看到李善用的时候,表情都快绷不住了:“你怎么又来了?” 李善用掏出季女官开的书单,笑道:“今天的一筹已经付过了,再来就不用付了吧?” “是一次一筹,不是一天……唉算了。”老宫女说着说着,无奈地改了口。这丫头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子,要是拒绝不知还要怎么纠缠不清,看在季女官的面子上,就把这书单上的书找给她,当图个清净罢了。 老宫女接过书单扫了一眼,让李善用在楼下等着,自己去给她找书了。 一层有一片阅览区,有桌椅和笔墨纸砚,供读者借阅抄录。李善用挑了一张桌子坐下,见桌面擦得十分光洁,毛笔不知用了多久,笔尖已见微秃,却清洗得十分干净,砚台中已磨好了墨,油亮如漆,磨得十分透,可见墨是好墨、砚是好砚,磨墨的功夫也是好功夫。 只是,按规矩新弟子月考之后才能进藏书楼,老宫女这一盏墨又是为谁而磨呢? 老宫女将书单上的书一一找了出来,放在李善用跟前:“这些都是概不外借的,只能在这里看。看不完的不用动,下次来时继续看就是了。” “是。劳动裴婆婆,多谢您了。”李善用站起来稍一躬身,客气道谢。 老宫女摆摆手,又坐回到自己的位置闭目养神去了。李善用则坐下开始读书,季女官列的书单由浅及深、通俗易懂,书单中还列了一部《字解》,她特意取了放在手边,方便遇到生僻字时查阅。 偌大的一座藏书楼,只有这一老一少二人各自做着各自的事,空气中只偶尔响起李善用翻动书页的声音,和老宫女变换姿势时衣袖摩擦的窸窣声。 时光倏然而逝,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李善用看得入神,不自觉眯起了眼睛,但书上的字句依然越来越看不清。她只得放下书,左右看看,对依旧在门边守着的老宫女说:“天晚了,可否请您帮我点一盏灯?” 老宫女不知何时拿了一卷书在手中看,闻言头也不曾抬一抬,冷冷地说:“藏书重地,不许见火。” 李善用一挑眉,目光落在老宫女手边的烛台上。 “我是守楼人,自然不同。”老宫女瞟了她一眼,“给你点灯,万一迸出半个火星子,烧了这藏书楼,十个你也赔不起。” 李善用一时语塞,瞪眼看着老宫女慢条斯理地翻过一页,自顾自在灯下读得惬意。 她想了一会儿,眼珠一转,抓起读到一半的书,放到椅子上,双手用力把椅子抬起来,搬到老宫女的桌前放下,老宫女颇觉意外,抬眼看她:“你又要干什么?” 李善用扬起唇角:“您老说得都对,我在这儿借个光。” 老宫女“啪”地合上手里的书,蹭地站起来,对李善用说:“藏书楼例不燃灯、日落关门,你该走了。” 李善用坐在椅子上,仰起脸抿着嘴看她,两条腿在桌子下面晃来晃去:“可是,您瞧我这书才看了一半,要不,您让我带回去?” “这些书都不许外借,这是规矩。”老宫女斩钉截铁地说。 “那怎么办呢?”李善用弯起眼睛,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地挠人心,“要不,您容我在这儿再看一会儿?” 老宫女瞪了她一会儿,发现她还是那副仗着可爱就撒娇耍赖的样子,只好冷哼一声,转身走了。片刻后,旁边的房间里便传出了洗漱的声音。 李善用得意一笑,继而抓紧时间看书,并用纸笔把不懂的地方记下来,预备明天拿去请教季女官。陆女官说过,季女官公务繁忙,在毓秀堂授课的时间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