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妇,一个婢子而已,就是打了又能怎样?” 他有恃无恐,挑衅的看向沈元惜,目光中掺杂着令人作呕的欲望。 的确,贱籍之人的命不算命,不过元宵可不是寻常婢子。 “她不是婢子,她只是在我家做工,并非贱籍。”沈元惜语气张扬,目视郑熹,“郑大人应当清楚,契书可都在官府存着呢。” “不错,元宵姑娘并非奴婢,随意打骂,当按律法论罪。”郑熹点头。 这下轮到陆大郎着急了,慌不择路的指着沈元惜:“她也打我了,我也要状告她!” 沈元惜笑了,奇道:“我打你了,你可有证据?” 她下手极有分寸,这会子陆沣脸上的掌痕已经消得差不多了,加之他情绪激动,涨红了脸,根本看不出伤来。 即便有伤痕也不打紧,正当防卫而已,何况沈元惜一个弱女子,还受了伤,力气也大不到哪去。 真若验起伤来,总不会比元宵伤得重。 想到元宵高肿的脸颊和渗血的唇角,沈元惜眸色暗了暗。 郑熹也清楚陆家大郎在无理取闹,当即就要拍板定罪,却突然被打断。 “慢着!” 女使扶着陆老夫人姗姗来迟,衣着简朴的妇人一来就“扑通”跪倒在地上,那声音听得沈元惜一阵儿牙酸。 “大人且慢,民妇原因给这位姑娘做出补偿,只求姑娘愿意谅解我儿!” 主动撤状,也不是不行,郑熹颇为头疼的看向沈元惜,问她:“你和元宵姑娘,愿意原谅陆长公子吗?” “民女不愿。”沈元惜和元宵异口同声道。 这还用问嘛。 “只要姑娘撤状,想要什么补偿陆家都会给!”陆老夫人目光哀求,全然没了昨晚高高在上的姿态。 陆浔插了一句,“儿子要先提醒母亲一句,现在分家了,亲兄弟明算账,大哥自己惹得祸事,我可不会替他担着。” 毕竟大房没分到多少钱,万一不够,怕是又得找他要钱。 “不要你的钱!”陆老夫人瞪了陆浔一眼,心知他与那元家女一丘之貉,若是让他出钱,说不定元家女会一口咬死了不肯撤状。 陆老夫人只得咬牙切齿强装慈爱,“浔哥儿,你劝劝元家姑娘,这事能不能就这么算了?” 沈元惜掩面低笑,看得陆浔眼皮一跳。 只见她模仿着老夫人的语气,问:“浔哥儿,要说两句好听的求情吗?说不定我心情一好,就撤状了呢~” 老夫人眼睛一亮,示意陆浔快说。 陆浔嘴角抽了抽,背过身掐了自己一把,僵硬道:“在下对姑娘自然有许多话要说,但现在不是时候吧。” 沈元惜笑得招摇,对着陆老夫人做出一个无辜的表情,转而对郑熹道:“此事没得商量,他敢动我家里的人,就必须付出代价。” “无故掌掴他人致使容貌受损者,当处以黥面之刑,把他押回衙门,择日行刑。” “慢着,民妇还有事!” 郑熹脸上已经渐渐显露出不耐烦,只得耐着性子问道:“还有什么事?” “民妇要状告次子陆浔,不孝!”陆老夫人变脸如翻书,竟是直接哭诉起来。 “陆浔虐待老母,不敬兄长,我和沣哥儿这些年过得苦啊,陆浔领回来的女人根本不把民妇放在眼里,沣哥儿这才打了她的丫头,想给她点教训。” 陆老夫人一早就听说过东洲的郑大人是个孝子,最见不得子女苛待年迈父母。 但她这次可算是触到了郑熹的霉头。 他对沈元惜求而不得,哪里容得下别人空口污她清白。 “放肆!” 郑熹突然暴怒,在场的人都吓得不轻,沈元惜无声叹了口气,只听他道:“一起押回衙门待审!” “大人,冤枉啊!” 郑熹不理会身后妇人的哭嚎,亲自扶起沈元惜,温声道:“劳驾姑娘,随在下一同去一趟,是为城郊命案一事。” 陆浔支起耳朵就听到这句话,顿时不乐意了,强行挤到两人中间,皮笑肉不笑的盯着郑熹。 沈元惜想骂人已经来不及了,只听陆浔自挂东南枝:“城郊的那具尸体,是我亲自埋的。” “哦?还有此事?”郑熹用审视的目光看了一会儿陆浔,语气不见起伏:“那劳驾陆老板,也随本官走一趟了。” 两人针锋相对上,郑熹笑得人畜无害,低声吩咐衙内:“把他押上囚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