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惜心累憋着气,做事却丝毫不拖泥带水,亲自给幸存的九个金蝶贝做了植核手术。 这种海水珍珠,为了保证质量,每只贝只能放一颗珠核,贝壳磨成的珠核极为圆润,养出来的珍珠形状就不会有太大的变化,顶多在表面出现不完美的斑驳。 她从前工作时,碰上这种有瑕疵的珍珠,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在珍珠上镶嵌锆石。根据不同的瑕疵镶嵌出来的珍珠,每一颗都是独一无二的。 只可惜古代钻石切割技术不允许,也没有锆石这种东西。 不过她最擅长的还是传统珠宝,现有的古法工艺够她发挥了。 只是空余的五亩半水塘,能养的河蚌太多了,她和几个丫头是绝对干不完的,需得雇些靠谱的人。 沈元惜人生地不熟的,不敢妄自决断,恐引火烧身。 剩下的水塘一搁置,就是半个礼拜。 直到一封书信送到元家,陆浔在信中提醒一嘴河东商会会长程老板喜得麟儿,下月满月宴,到时备上厚礼登门拜访,必不会被赶出去。 沈元惜折了信笺,翻起了账簿。 厚礼,要有多厚? 沈元惜对人情往来并不陌生,但她对古代银钱还没有那么清晰的概念,若说寻常亲戚家的孩子满月了,让她备一份礼,那自然不用多费心。 但河东程氏算是大历南半块最大的富商,具体富到了什么程度,沈元惜不清楚。 必须得准备一份既不失尊敬,又不显谄媚的礼才行。 沈元惜下意识想就地取材,简单粗暴的送珍珠,但寻常珍珠程家人必定看不上,贡珠她又不敢贸然送出。 为着这事,沈元惜愁了好几日,头发都掉了不少,还是元宵收拾屋子的时候察觉到不对,偷偷告诉了赵晴婉。 某日深夜,沈元惜照着元家从前的人情往来研究时,被赵晴婉抓了个正着。 “姑娘这么晚了还不睡?”赵晴婉悄无声息的走过来。 “阿姐。”沈元惜盯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把桌上的图纸推到赵晴婉面前:“你来得正好,帮我看看这纸样打出来的首饰适合送礼吗?” 赵晴婉借着暗黄的烛光看过去,被铺在桌面上的首饰纸样惊得合不拢嘴,感叹道:“这头冠,拿去献给宫里的娘娘都不为过,什么人值得你这样费心?” “河东程氏长房喜得嫡子,这是送给程家大夫人的。”沈元惜说着,提笔在头冠两侧各画了一只翠蝶,笔法熟练得令人瞠目结舌。 赵晴婉仔细看好几遍,才从这两只蝴蝶中找出了一丝不同,右边那只,蝶须略长一些。 她虽听说过善工笔者临摹出来的画作与真迹可以分毫不差,但那都是练了几十年的了,元家这姑娘才十四岁,就已经达到了这种程度! 沈元惜执笔蘸墨,在蝶翼处点了丹青,双蝶戏花冠立马变得灵动起来。 她图纸画的极仔细,甚至连每一处需要用什么工法都做了标注,就连赵晴婉这个外行人也能一眼看懂,看得入神,甚至都忘了自己是来催沈元惜休息的。 沈元惜添补细节,一直忙到了天明,外面打更刚过夜禁,她就把叫起来丫头,亲自带着纸样去了首饰铺子。 掌柜的早就眼熟沈元惜了,刚拉开门帘,就见人远远的往这边来,忙迎上去打招呼,笑得脸皱出一堆褶子。 “元姑娘怎么亲自来了,知会一声,店里的伙计去您家里取纸样就行了,怎么敢劳烦您呢。” “我不来,只怕这纸样明日就传遍了各家铺子,用不了十天半个月,东家太太西家娘子就要戴上了。”沈元惜斜着目光,看了掌柜的的一眼,眸光冷厉,看得人直冒汗。 掌柜的低下头,支支吾吾没有说出话来,沈元惜淡然一笑,温声道:“行了,记得把纸样钱补给我。” “正想着给姑娘送去呢,瞧我这记性,真是越来越不行了。” 沈元惜懒得戳穿他,跟着人进了客室,端着茶盏,一口没喝。 她夜里熬了一宿,今早灌了一大杯浓茶,舌根苦得发麻,全靠厚重的脂粉遮住憔悴的脸色,眼底却还是有些血丝。 沈元惜把图纸扑开在桌面上,忽略了掌柜的和元宝震惊的神色,直言道:“这次的纸样绝不能做第二件,量你们也做不出来复制品。” 掌柜的做珠宝生意数十年,见过的首饰可以说比面前这年轻姑娘吃过的米还多。他不信邪,低头瞥了一眼,顿时惊艳的说不出话来。 实在太令人震撼了。 单单是画技,就能当得起大师这个名头。 这位看起来性子沉静的元家姑娘,显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