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她手脚是挺修长的，可也不是长臂猿啊，离着三尺远还能够到。
所以……
她咽了口唾沫，目光落在毗昙藏于袖子的左手上，僵直了身体，缓缓松开了手，小心翼翼的从白色袈裟里收回手指。
“晚辈、晚辈……”
她无比艰难地咽了口口水，干笑道：“晚辈，晚辈还以为这是自己的手呢，晚辈诵经的时候，习惯抓着手指，一时、一时情不自禁……呵呵呵……”
她言语混乱，胡乱解释了一番，说的话连自己都很难说服，不由在心里暗暗唾弃自己找的借口实在蹩脚，哪个正常人会有两只左手的？
想了想又补充一句，“那个，晚辈自小左右不分，所以，所以才一时弄错了。”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自己是信了。
话落，她暗搓搓地撩起眼皮，留意了一下毗昙的表情变化，忐忑不安地等着他的反应。
出乎意料的，毗昙只是长眉微微蹙起，再次深深看了她一眼，便收回视线，阖上了眼睛。
这是打算就此放过她了？还是准备秋后算账啊？
玉瑶一脸茫然，心里越加不安起来。
这下子，她总算自己体会了一把季寻心刚刚的紧张心情了。
好不容易捱到了早课结束，众僧纷纷起身告退。
玉瑶原本打算浑水摸鱼，混在众僧之间，跟着众僧一起离开。
哪料，毗昙对她了如指掌，瞬间睁眼，一道冷光瞥了过来，玉瑶立马一动都不敢动。
再看看一旁无奈扶额，一脸爱莫能助的季寻心，不由脚下一软，差点当场给毗昙跪下。
她、她知错了。
是她无耻，是她好色，她不该玷污佛门巨擘的清白之躯。
不求活罪难逃，只求死罪能免。
她絮絮叨叨地垂首忏悔，细数自己的罪过，完全没注意毗昙脸上和季寻心如出一辙的无奈，还有忍俊不禁。
见她越说越不像话，毗昙眼皮一跳，头疼地打断了她的自我反省，看着乖巧又娇小，怎么就这么能闹腾呢？
他握紧了手里的碧玉佛珠，缓声问道：“你可知我为何让你留下？”
玉瑶耷拉着脑袋，认命道：“我有罪，我忏悔，我这就去抄写经文。”
毗昙：“……”
季寻心：“……”
两人对视了一眼，毗昙绷着脸，顺势道：“抄写经文一事，等交流大会结束了再做也不迟。”
“……哦。”果然是活罪难逃。
玉瑶老老实实应了声，这才开口问道：“那尊者让晚辈留下是为何呢？”
毗昙朝她伸出手，掌心里赫然有一个瓷白的瓶子，淡声道：“这是生发药水，回去涂在脑袋上，连涂三日即可。”
一听可以生发，玉瑶立马高兴起来，忙伸出双手去接。
毗昙掌心翻转，把瓶子放在她的手心里。
对于生发药水，玉瑶把它视为珍宝，一落到她手心里就迫不及待地收紧了手指，唯恐它长翅膀飞了一般，却不想太过急切，连带毗昙的手指一同抓住。
熟悉的触感再次传来，玉瑶的心尖儿不由微微发颤。
尤其是一想到刚刚抓着毗昙的手又捏又摸，跟着色狼似的摩挲不放，整个人都快麻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毗昙僵了僵，收回手指，如玉的脸上不辨喜怒，淡淡道：“拿好。”
“是。”玉瑶攥紧了瓶子，压根不敢看对方的神情。
好在，毗昙也没有找她算账的意思，顿了顿，出言问道：“你与清月宗主的交情似乎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