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明镜里还能窥探出她的几分过往，为何现在却看不到了？”
虽说以前也只能看到年幼的她在青徽宗玉璞峰到处玩泥巴的场景，或是满山头乱跑，逮着灵兽一起疯玩，再不然就是刚出生的时候，被人遗弃在破宅子里，哇哇大哭的画面，但好歹也是能看到一点儿，大致了解她的成长轨迹。
现在却是半分都看不到了。
“关于她的未来，更是一片空白。这是什么情况？”黑影问道。
“这就是变数。”戚缘抬眼看向窗外的幽暗，凤眼里幽深一片，“查不到，探不出，最后连她周围之人都会深受影响，从而改变原先的命运轨迹。”
“难怪青徽宗上下除了与她相处时间尚短的屠康之外，所有人的情况在明镜里都看不到了。”
“你以前说你讨厌变数，老朽还暗觉奇怪，如今是彻底明白了。”黑影沉着声感慨了一句，“变数，果然令人讨厌的存在。”
戚缘微微颔首，似是想到什么，眉眼冷肃，不再说话。
瞧见他冰冷的神情，黑影似有所感，声音低沉道：“你也想起你的变数了？”
说是变数，也不太准确。
只能说是他成就大业路上的绊脚石。
戚缘面上的冷色未消，目光微动，对上好友担忧的眼神，他轻轻点了下头，声音微寒，“只知有其人，却不知对方是哪个宗门弟子，是男是女，又是如何阻止我大业的？就算观天象，看明镜，都找不出一丝关于对方的蛛丝马迹……这让我如何能安心？”
“或可用祈梦术试试？”黑影提议道。
所谓祈梦术，便是焚香沐浴后，用术法与神明沟通，向神祈求从梦境中预知未来之事。
“你应该知道，我……从不入梦。”
黑影一怔，身影微震了一下，声音嘶哑道：“抱歉，我忘记了。”
戚缘摇了摇头，垂下眼，不言不语。
黑影在心里幽幽叹了一口气，陪着他静坐。
两人一时无言。
……
随着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在云玉峰上，树林的鸟兽逐渐醒了过来，开始四处走动觅食。
玉瑶睁开眼，盘腿坐在树上，见日头初升，想了想，拿出留影球，兢兢业业记录下日出的美景之后，把留影球往袖袋里一放，掐了个清洁决把自己收拾干净，足尖一点，直奔峰顶。
不到两刻钟，她就站在了毗昙的院子前。
里面，传来阵阵诵经声。
不用看也知道，大家都在做早课。
昨晚上惹了事，灰溜溜跑下山，今天又偷偷摸摸回来，饶是厚脸皮如她，都有点儿不好意思，心里止不住的尴尬，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毗昙。
正在院子旁徘徊，思考着如何不尴尬又能表现出良好认错的态度出现在毗昙面前，让他手下留情的时候，诵经声停了下来，不到片刻功夫，众僧从院子里鱼贯而出。
玉瑶心里一慌，下意识躲了起来。
彻心才出院子，一眼就看到躲在拐角处偷看的她，极为高兴地朝她招手，“小师妹，你没事吧？”
玉瑶脸颊微红，摇摇头，“没事。”
她朝院子门口的方向探了探，迟疑道：“尊者他……今天的心情如何？”
“瞧着和以前没区别。”彻心见她神情紧张，很不自在的样子，一下子就明白她的来意，大掌一挥一拍，安抚道：“还在担心尊者为昨天晚上的事情生气？”
玉瑶老老实实地点头。
可不担心吗？昨晚，毗昙可能是真的被她气着了，飞出来的佛光凶残得很，逮着机会就往她身上抽，一路从峰顶追到山脚呢。
彻心安慰道：“尊者一向宽和，你进去好好认个错，不会与你多计较的。”
说完，极为热情地把她推进院子，高声道：“尊者，小玉回来啦！”
玉瑶：“……！！”
我还没准备好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