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毗昙竟是不愿意出手帮忙。
这下该怎么办？
玉瑶看向唯一在场的人——傅白莲。
傅白莲浑身一抖，抱着无名，连连摆手道：“不行不行，我也下不去手。”
再说了，要是师兄醒过来，得知他把小玉的头发给剃了，还不把他给宰了？
见他和其他人一样推脱不干，玉瑶冷笑一声，“男人，你的名字叫弱者。”
说完，头也没回，甩袖就走。
傅白莲挠挠头，弱者就弱者吧。
反正他是真心舍不得下手，好好的姑娘家没了头发，这可怎么办呀？
他顿了顿，从蒲团上爬起来，径自推开毗昙禅房的门，见他端坐在书案前，手持古籍翻阅，凑上前道：“她走了，你不去看看？”
要是小姑娘等下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那可怎么办啊？
毗昙微顿，沉默了一瞬，继续翻看书卷。
这是什么意思？
傅白莲抢过他手里的古籍，认真道：“你研究去除雪千丝，还不如想个生发的方子吧。无名吐出来的东西，从来没有人可以除去的。至少，从吾族族长记事起，就没听说过有人可以除掉雪千丝。”
毗昙抿紧了唇，拿回他手里的古籍，缓声道：“以前没有，不代表现在没有。”
哦？
傅白莲挑挑眉，似乎有些出乎意料，不禁道：“没想到，身为佛门中人的你，还挺执拗的……”
“因为我是人，不是佛。”毗昙淡淡道。
是人，自然有七情六欲，有爱恨嗔痴。
傅白莲微微一愣，把毗昙的话放在心里咀嚼了两三遍，有点儿懵。
注定成佛的人，认为自己是人，不是佛？
他张了张口，直觉有哪里不对，不由再次细细打量了毗昙几眼，试探性地问道：“你是不是对万佛宗的预言不满？”
毗昙沉静地端坐在书案前，手腕上挂着一串碧玉手持佛珠，面色淡淡，听到他的话，抬眼淡声道：“何出此言？”
傅白莲挠了挠头，他也不知道，就是忽然有那么一刻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对上毗昙玄青色的双眸，傅白莲想了下，找出个比较合理的解释，“大概，是因为看到季寻心了。”
“你们一人身在佛门，一人在修真界游荡，总让我觉得……觉得你不是什么正经的佛门中人。”
“是吗？”毗昙淡定地应了一句，眉眼淡淡的，“他的存在，不过是为了寻找个答案。”
“什么答案？”傅白莲追问道。
“命运的答案。”毗昙平静地看着窗外的风景，清越的声音变得缥缈，如风中的呓语，“对于已定的命运，你认为它可改吗？”
“灾祸可避，但命运不能改。”傅白莲想也不想地回答。
姻缘兽一族可窥天机，亦是相信命运。
甚至于，比普通的生灵更相信。
“灾祸可避，命运不能改？”毗昙放下手中的古籍，转眼看着他，向来宁和慈悲的脸上，难得露出了点儿动容之色，“能否具体说说？”
非是命令，而是带着请教意味的求问，希望能从他这边得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