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龙闻言，心里的怒意像是被扎了一个口子，气一点点泄了出来。
他走到桌旁，在戚缘对面坐下，自嘲道：“是啊，我又能如何？从小到大，你一直比我有主见，目标明确，清楚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并一步一步按照计划去执行。我呢，说得好听一点是龙族储君，实际上呢，不过是个替死鬼，代替族人被镇压在禹迹山……若不是遇上小玉，只怕一辈子被困在禹迹山，不得外出一步……”
“与你比起来，我算不得聪明。平时有不少事情需要让你帮忙拿主意。可常言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就算再聪明，一旦身入棋局，亦会看不清自身情况，导致陷入迷障中。你是我的朋友，我无法眼睁睁看着你走上歧途……”
他痛心地看着戚缘，抬手握住戚缘放在桌上的手，目露请求道：“阿缘，收手吧。趁现在还能回头。”
戚缘抿唇不语，静静地看着他，等了好一会儿才道：“行至现在，我早已满手血腥，回不了头了。”
“只要你想，肯定能回头的。”祥龙察觉到他似有松动，心里不由一喜，急切道：“可以回头的。只要你把族人放回来……我知道雨城傅家那些族人是你抓走的……你把那些人放回来，我把他们这段记忆封印起来，小玉就不会再追查下去，你的身份永远不会泄露，到时候我们可以一直住在一起……”
“这不现实。”戚缘垂眸道。
“哪里不现实？”祥龙身体前倾，劝说道：“眼下修真界与妖、魔两界陷入鏖战，最终是个什么情况，你我都不知，更无法预料。刚刚结束战乱的修真界大概就是一盘散沙，你拿在手里又有何用？而且，你应该知道，三界战事说不定几百年都不能结束，说不定回去之后，一切都变了，这样的话，你的计划还有用吗？倒不如就此放手……我们就此留在凡尘界，不问红尘俗事，好吗？”
“按照目前的情景，羽阳关解开封印之日遥遥无期，小玉不能回修真界……你这不是少了不少竞争对手吗，加上有我帮忙，可谓是占尽天时地利人和，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至于隔壁那小子，完全不足为惧。”
不用戚缘多问，祥龙自己就把偷听到的关于幻颜的消息一一吐露出来，说道：“我看小玉对那小子一点兴趣都没有，反而防备居多，你就不要再胡乱吃干醋了。你这一闹脾气，不是把小玉往外推吗？到时候，不是便宜那小子了吗？说起来，那小子可有心计了，竟然以想识字为由，央求小玉教他读书写字……”
“这如何算有心计？他有向学之心是好事。”戚缘淡声道。
“你……唉！真是不开窍啊！”祥龙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他那是想识字吗？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我且问你，你会大半夜不睡觉，黑灯瞎火地在院子里练字吗？然后又那么凑巧，突然刮起一阵妖风，刚好把你的大作吹到隔壁吗？还就那么刚刚好，落在小玉面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