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说，越让他觉得对方是把他当成小孩子在哄。
这感觉实在太诡异了！
“夸什么啊？”玉瑶抬起眼，奇怪地看着他，神情认真道：“我说的可都是实话呢，你可别不好意思啊！要知道，你本来就这么好，别不自信！”
语气老气横秋的，就跟长辈似的。
咳咳，其实认真算起来，她可比寻心多活了一辈子，年长他好几百岁呢，不正是长辈吗？
寻心这点儿岁数，跟她比起来不就个跟小孩儿没差吗？
就是她脸皮厚一点，不要脸一点，直接把对方扒拉到自己口袋里了。
对于两人实际的年龄差，玉瑶非常不在意，甚至还挺理智气壮的——
她身为老牛，牙口不是太好，可不得挑着嫩草下口？
尤其是这棵嫩草长得青葱翠绿，深得她心，她能不动心？能不好好哄着？
因此，什么甜言蜜语就跟不要钱似的，一个劲儿往外蹦。
“寻心不仅英俊，声音还好听，只冲着我浅浅一笑，我就仿佛到了三四月的好时节，看到了漫山遍野的绚烂花朵……只说一句话，声音就仿佛烙在我心头，润润的，就跟掺了蜜一样，整颗心都甜了起来……甚至于，只看我一眼，我都欢欣不已……”
随着她的调戏之言不断蹦出，季寻心的脸红得跟烧红的铁块一般，神色慌乱道：“小玉，别再说了。”
再说下去，他就要落荒而逃了。
玉瑶嘿嘿直笑，攥着他的手指，双眸明亮道：“好吧，不说都藏在心里。”
“狗男女！肉麻当有趣！”
裴辛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咬着发酸的后槽牙，愤愤说道。
玉瑶眼一瞪，反击道：“孤寡老男人不要随意发言。身为孤家寡人的你没资格说话。”
裴辛冷嗤一声，“本尊吃过的盐可比你吃过的饭还多，如何没有资格？”
一切该经历的，他都经历过。
指缝里随便露出一点经验都可以让她受益无穷，她不懂得尊敬他，讨好他也就算了，还敢跟他呛声？
玉瑶斜着眼看他，声音清亮道：“只有没什么本事，又想找存在感的老人家才会倚老卖老。”
简而言之，他就是这种老人家！
闻言，裴辛脸色一僵，再次冷哼一声，终于认清现实——
这臭丫头伶牙俐齿，跟她耍嘴皮子功夫，完全没有胜算。
他是不愿意跟她纠缠，只想寻个清净，玉瑶却不打算放过他，转眼看看季寻心，又瞅瞅裴辛，忽而露出一抹笑容，放缓了声音道：“不过，也不能否认你说的有一部分话是对的……”
嗯？
裴辛抬眼看她，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转了口风。
“毕竟，活久了会开始怀旧，每当看到相似的情景，总会回忆起过去，从过去的记忆中感悟出点什么，对吧？”
忽然这么好脾气，说起话也像个正常人，不再冷嘲热讽，夹枪带棒，这让裴辛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前方有陷阱在等待自己。
他戒备地盯着玉瑶，却见对方不再针锋相对，脸上反而流露出几分感慨之色，似是有感而发，心下稍松，淡淡应了一声，“这是自然。”
“所以……”玉瑶往季寻心肩膀上柔柔一靠，嘴角挂着愉悦的笑容，“看到现在的我和寻心，你是不是也会不禁想到自己年少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