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是不是因为尊者的关系，你才讨厌佛门？”
季寻心没料到她会突然提及此事，不由讶异地看着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小玉为何会有此猜想？”
“还不是小灰。”玉瑶习惯了和季寻心无话不谈，对他没有任何隐瞒，把灰鸮告知她的事情一一告诉季寻心，毫无防备地说道：“一开始，小灰还以为你就是岁岁呢，咳咳，就是尊者。岁岁是尊者的小名……”
“岁岁……”
很久没人这般唤他了。
季寻心低垂着眼皮，脑海里浮现出那些久远的画面，一张张几近模糊的面容，心里颇不是滋味。
他抬眼望着面前清冷秀美的容颜，再听见她和往常一般与他闲聊的话语，想要告知她真相的念头，压抑不住的倾诉欲，如同野草疯长，再次冒出了头。
只是……
考虑到现在的他的意愿，他微微皱了下眉，强行压下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脸色忽忧忽喜，变幻莫测。
玉瑶等了一会儿，见他不应话，反而低首垂眉，似在考虑着什么，不由好奇道：“寻心，你和尊者到底是什么关系啊？是不是不好说出口？”
难道里面牵扯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季寻心沉默了一瞬，好半晌才启唇回答道：“大概……是小玉想象不到的关系……”
想象不到的关系？
那是什么关系？
玉瑶满脸困惑，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刚想让他提示一二，季寻心便率先开口，转移了话题，“小玉，还记得不才说过，不才有个秘密吗？”
玉瑶点点头。
季寻心眉头微蹙了一下，像是想起什么不愉快的事情，眉宇间重新笼上一层薄雾般的愁绪，嘴角下弯，声音缥缈道：“待小玉恢复记忆之后，不才便会把这秘密告诉你，顺便将不才与毗昙的关系一并托出……”
“那，那我要是没办法恢复记忆呢？”玉瑶紧紧盯着他玉白的面容，试探道：“这样的话，寻心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告诉我了？”
季寻心沉吟了片刻，对她温柔一笑，安抚道：“我相信小玉能恢复记忆。”
奇怪，明明是鼓励的话，玉瑶听在耳朵里，非但没觉得开心，反而有股酸溜溜的感觉。
“那要是不能恢复呢？”她望着他，皱起眉头，抿唇道：“你是不是比较喜欢之前的我，不喜欢现在失去记忆的我了？”
否则，明明是同一个人，为什么还要她恢复记忆了，才肯把秘密告诉她呢？
完全是明晃晃地搞差别对待嘛。
见她自己与自己较劲，季寻心先是一愣，随即一阵好笑，无奈地望着她并不说话。
听不到季寻心的回答，玉瑶瞥了他一眼，见他还笑得出来，一点都没想过要解释，或是哄哄她，俨然不把她当回事，更加生气了，还真是搞差别对待啊？
所以，他现在答应与她在一起并不是喜欢她，而是暗戳戳地等待着之前的她咯？
这念头一起，心里的火气更大了。
她瞥了一眼季寻心，拉动凳子，挪到他身边，倾身靠近，直至整张脸都凑到他面前才停下，不依不饶地追问，“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不喜欢现在的我？”
双手紧攥成拳头放在膝盖上，腰板挺直，神情严肃，看上去凶巴巴的。大有他敢点头，她就会给他一个头槌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