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什么？
灵锡一哽，顿时噎住了。
一手养大的小姑娘，说来还真是没什么特别的喜好。
从懂事起就一直跟着几位师兄修炼。
也不会嫌弃青徽宗的生活清贫艰苦，给什么她就用什么，做什么就吃什么，整天都乐呵呵的。
每天要么修炼、睡觉、吃水煮白菜；要么吃水煮白菜、睡觉、修炼。
日子过得比白开水还平淡无味。
算起来，在青徽宗的日子也没比万佛宗好多少。
若是认真比对，万佛宗好歹伙食还好一点，更有早晚课调剂一下心情。
不过，这话他可不会告诉毗昙。
他看了眼眼神宁和平静的佛修，假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煞有其事道：“小六性子好，什么都喜欢，什么都不挑的。”
这约莫等于一句废话。
看似什么都说了，其实什么都没有说。
毗昙轻轻“嗯”了一声，一张如明珠似美玉的面容在熹微的晨光下，泛着晕晕之光，不似真人，“那她可喜欢下山游玩？”
“那肯定是……”灵锡毫不犹豫地摆手，在嘴里的话脱口而出的时候，恍然想起万佛宗是禁止弟子随意外出的。
于是，说了一半的话，立马在嘴边拐了个弯，点头道：“喜欢的。非常喜欢。她就是个小泼猴儿，坐不住的。就算是我不让她下山，她都会寻找机会偷偷下山呢。”
其实，小六是不喜欢下山逛街的。
青徽宗上下都不爱逛街游玩，原因很简单，没有灵石。
似是他的话触动了毗昙，让霁月清风的佛修觉得玉瑶凡心重，不适合做佛门弟子，遂打消了把对方收入佛门的想法。
只见毗昙微微笑了一下，轻道了声“原来如此”之后，抬眼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淡声道：“眼下时日尚早，想来玉瑶还未起来，还请灵锡宗主稍等片刻，我让人去唤她。”
一听毗昙愿意放人，灵锡脸上重新露出笑容，“不急不急，让她多睡一会儿吧。我今天来找尊者还有另一件事情。”
毗昙有些疑惑，抬眸望向灵锡，“不知灵锡宗主有何事？”
“这个嘛……”灵锡看了眼毗昙，颇具同情之色，“听闻尊者最近身体不适？”
“我并无任何不适之处。”
“我懂，我都懂。”见毗昙想也不想的否认，灵锡出言打断他接下去的话，敛眉哀叹道：“身为男人，我能理解你的痛苦。但事情既然发生了……也是逃避不得……就算是不能治了，也不能就此放弃啊！好歹也得扑腾两下不是？说不定天无绝人之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呢。最主要的是，要保持乐观心态，坚持下去啊。”
反正都没救了，干脆死马当活马医又如何？
说不定哪一天就好了呢。
毗昙：“……？”
他面露不解，眼底闪过一丝茫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灵锡见他一脸迷惘，只道他有意遮掩，故意装糊涂。
只是，这件事大家都知道了，实在没必要再遮掩了。
他微微叹了口气，把两位徒弟连夜收集的灵草丹药都拿了出来，往毗昙面前一放，语气沉重道：“听闻尊者在找龙精草，青月芝等物，恰好青徽宗有一点，还请尊者务必手下。就当是照顾小六的谢礼吧。”
龙精草，青月芝……
毗昙眼皮一跳，终于明白灵锡方才那一番是什么意思了。
他面色微僵，抿紧了唇，半晌才说道：“其实，我并不需要这些东西。”
闻言，灵锡又是一声轻叹。
是的，都宣判治不好了，当然不需要这些壮阳草。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