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唐春略有些吃力的打了半桶水,然后蹲下身无比仔细刷着碗,而站在旁侧的裴嫂子看着那双被冻红的小手,脸上不由露出心疼的神情。 这傻孩子! 裴嫂子似是想到什么,转身从屋内翻出三套半新袄裙出来。 “阿春呀,这袄裙你先将就穿着。” 这女孩子家家总不能一直穿着男装。 唐春想到方才自己对裴嫂子扯的慌,便觉得十分愧疚,但为了安危着想,她不得不防。 “谢谢。” 裴嫂子笑眯眯道:“真要谢就别跟裴嫂子那么客气。” 唐春犹豫片刻,然后点点头。 待接过裴嫂子递过来的袄裙,就热水仔细的沐浴一番,并换上其中一套苍绿袄裙,纤细柔软的长发则随意束起。 苍绿色极其衬托肤色,唐春推门走到院子,整个人像是在发光,小脸莹白透粉,那双如猫儿般的杏眸沁着水光,长睫正微微颤动,亦如要展翅飞走的蝴蝶。 她抿着粉唇,双手交叉放在腹前,乖巧的看着面前的裴嫂子。 裴嫂子一瞬间看呆住,等回过神不停感叹:“阿春生的可真好看。” 被称赞的唐春羞涩的低下头,语气轻轻道:“是裴嫂子的衣裳好看。” 这嘴甜的可把裴嫂子给乐得不行。 “要不明日你去我那茶水铺打个下手,每日算你八文钱如何?” 这酬劳搁在辣头村那可是天上掉馅饼。 裴嫂子那茶水摊每日下来可挣四五十文钱,除去七七八八的费用,可尽挣三十余文钱。她到也不是为了帮唐春,主要是忙不过来。 那城门口就一家茶摊,每日赶集或路过的行人也多,自然要忙碌许些。 唐春摇摇头:“裴嫂子,你每日给我五文就行,若做的好再给八文。” 她方才正愁要如何挣银钱去京都寻兄长,而裴嫂子的邀请无疑是帮了大忙,故此唐春也不好占人便宜。 可不管是五文还是八文,对她来说都是杯水车薪,得想办法挣更多的银钱才行。 裴嫂子想了想:“那行!” 许是家里多个人,裴嫂子话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她热情的拉着唐春的手,顺带将村中大概情况说出来。 “那钟寡妇方才你也见过,日后见到她绕着走,柳阿叔是村里村长,虽有些固执,但处事公平公正,刚刚驾驶驴车的男子……” 话还未说话,远处就传来刺耳的咒骂声。 “赔钱货的玩意,活干不好还想吃饭,家里有多少粮让你吃。” “还不快滚出去给海椒苗浇水,地里的海椒苗要是死一株,看我不扒你的皮。” 不一会,唐春便瞧见一名穿着单薄破旧袄裙的小娘子走出来,那瘦弱的肩膀上正挑着两桶水,随着木桶来回摇晃发出“咯吱咯吱”声,小娘子那水肿的脸也因用力而涨的通红。 站在旁侧的裴嫂子叹口气:“小喜是个苦命孩子,阿爹阿娘都是拎不清的人,亲生闺女不管不问,对着小叔子家的儿子嘘寒问暖。” 柳小喜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她忍不住抬头,便瞧见不远处穿着好看袄裙的小娘子,眼底不由露出羡慕的神情。 那小娘子可真好看,身上的袄裙看起来也好暖和呀! 柳小喜不敢多看,给海椒苗浇完水,她还得回去洗衣裳喂鸡打猪草,要是没干完活,只能继续挨饿。 等柳小喜走远,裴嫂子才伸手指着右侧不远处石屋,一脸嫌弃。 “那就是柳家,除了小喜外,其他都不是什么好人,如果碰到他们就躲远点。” 唐春点点头,随即疑惑问道:“裴嫂子,田里不是种粮食吗?为何种海椒?” 海椒是用来烹饪佳肴的调味物,形状如小拇指般大小,呈红色,味辛辣,有人爱之如命,也有人避之不及。 裴嫂子解释:“这本地人嗜辣,海椒的身价也跟着涨起来,一斤海椒八十文,可比种粮食要挣的多。” 唐春也能吃辣,以往天冷时还经常同表哥吃辣锅子,就是用辣椒秘制的汤料放在砂锅中煮沸,然后放肉片或蔬菜里头烫熟,放入蘸碟中食用。 每次吃完都被辣的一身汗,舒坦极了。 她似是想到什么,抬头轻声道:“裴嫂子,以后家里的活都让我来吧。” 裴嫂子连忙拒绝:“这怎么行。” 唐春脸上露出浅浅的笑意,不介意道:“行的。” 裴嫂子哪不知道唐春心里在想什么,不就是怕招人嫌,可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