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没有机会再服侍你了,你要好好保重,不要再整天耍小孩子脾气了。”
说完,他便踉踉跄跄地朝着厅外走去,姜鸿脸色数变,也跟着追了出去。
齐小斋仔仔细细地将那沓信件叠好,收进怀里:“师姐,我出去一趟。”
程留容问:“你要去哪?”
齐小斋手按在腰间,扬眉一笑:“我啊,要去给一位朋友送行。”
***
魔教据点内的一处房间里,屋子角落里正徐徐燃烧着熏香。
湛扬正翻看着他的宝库。
他有许多的衣箱,但其中有一半的箱子里装的都不是他自己的衣服。
那些箱子里装的衣服都是专门为另一个人量身定做的,从十一岁到十六岁,随着年龄的增加,衣服的种类、数量、奢华程度也随之增加。
总而言之,这是一处任何有心于穿着的女子都难以拒绝的宝库。
但可惜的是,这些衣服蒙尘多年,几乎从未被那名女子穿过。
之所以说是几乎,是因为有那么一次例外。
几个月前,齐小斋在酒楼里吃饭时,将自己的外衣脱给了衣不蔽体的瑶姬,沈凤岐派店小二去另购新衣时,店小二带回去的就是其中的一件。
湛扬打开一个柜子,柜子里挂着的便是齐小斋当日脱下的那一件外袍。
他长久地凝视着这一件外袍,用指尖捻起置于自己的鼻间。
他这些天里每当想起她的时候,便会到这间屋子看一看,摸一摸,闻一闻。
这样就仿佛齐小斋就在他身边一样。
“教主,姜朋派去灭口的人已经被自在山的人捉住,正在审问中。”门外传来教徒的汇报。
湛扬放下外袍,声音里喜怒不辨:“本座知道了,退下。”
“是,教主。”
湛扬阖上柜门,闭目思索:
端王府和姜家那边的东西是早就处理过的,不会遗留任意一样与天鹤教相关的事物。
就算小斋发现了不对劲,但如果没有相关的证据,以她的个性,是不会主动怀疑朋友的。
他自信在这一次的布局中,他把自己和天鹤教隐藏的很完美。
所有的一切虽是他刻意引导,但在关键的流程中却完全没有天鹤教的参与。
除了他命人仿写并烧了几封信,抽空和端王府的那个小姑娘见了一次面而已。
任谁来也挑不出他的不是,但为什么,他此刻却如此的心烦意乱?
湛扬走到屋外,看着夜色里灯火通明的庭院里穿行的美貌侍女,不期然地,他想起一件往事来。
他曾经因为一件事对齐小斋的看法发生过极大的逆转。
在那件事前,他以为她不过是个天真单纯、愚善且好糊弄的小姑娘。
虽空有绝顶天赋,却如稚子抱金行于闹市一般,处处都是破绽。
他只不过是简单地勾了勾手朝她笑了笑,她便乐颠颠地跑来,眼睛亮晶晶地夸赞他生得好看,询问他的姓名。
相识不久之后,她便毫不避讳地出入他的宅院,一点也不在意江湖中人对天鹤教的恶评。
他那时,虽有些成就感,却也难免觉得这胜利来得太轻松、太简单了,于是有一搭没有一搭地逗着小姑娘玩,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
但她单纯得像一张白纸,几乎是不假思索地便相信了他说的朋友之间的过分亲密的举止。
他说,对朋友应当时刻注意观察他的需求,你如果不知道我什么时候饥了渴了倦了厌了心情不好了便不配做我的朋友。
她深以为然,并开始按照他的指点,处处以他为先,堂堂的自在山天骄在他这里像个侍女一样忙上忙下。
他颇觉有趣,又继续逗她,告诉她因为她喜欢看美人所以自己从各地采买许多美貌的丫鬟过来。
看着她脸上慢慢闪过为难和自责,然后在她走后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