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跟林晟聊一宿,从他十岁第一次跌落水池说起。 起先林晟总是防备,说啥他都吊儿郎当,一副我很聪明你们休想糊弄的样子。后来暗卫跟他套招,他不记得武功招式,但都能凭肌肉记忆对上,内心便渐渐有些动摇。 他还是傲娇,只是微微内心松动,嘴上仍然严谨地说:“嗯,你们看起来比那批山贼可靠。” 无论如何,他们看起来对他确实熟悉,从身体到脾气,总是有办法把他哄得气儿顺。尤其缪泠困得歪倒在他怀里的时候,他把人搂着就觉得很幸福,一点儿也不像陌生人。 暗卫多事地劝一句:“小姐一直没有放弃寻找二公子,这份情意很是难得。二公子别再惹人生气,不然要后悔的。” 林晟哼一声,反反复复嘀嘀咕咕:“她又不喜欢我!她喜欢的人不是我。” 缪泠对他失望、排斥,不瞎的人都能看出来。他清楚自己可能回不到从前,让缪泠喜欢的那些特质大概再也找不回来。缪泠喜欢的从前的林晟,是另外一个人。 “二公子从前也是这么说。” “说什么?” 暗卫:“说小姐不喜欢你。” 林晟大受打击:“我们从前不是两情相悦吗?他们都说是!” 他才刚刚有一些信任缪泠,可是缪泠带来的暗卫告诉他,缪泠不可信…… 暗卫:“二公子从前是这么说的,但二公子对小姐的爱护没有少,小姐对二公子也很好。” 他们对林晟,主打的就是一个实诚! 林晟疑惑:“我威逼人家?” 暗卫不知道,拧着眉头:“属下当真不知,反正二公子虽然不满,但是很疼爱小姐。” 林晟:“如何疼爱?” 暗卫深吸一口气,没想到今晚最大的难题会是这个。二公子一生每一个事迹他们都能说清楚,身上每一道疤痕都能说出来历,但男女之情委实不知啊!总不能趴床底下偷听! 林晟:“如何疼爱都不知道?我没做过讨女孩子欢心的事吗?礼物也没送过?” 暗卫:“小姐什么都不缺。” 林晟说把琼州当定情信物,但暗卫又不听小情侣私房话。在他们看来,攻打琼州是互利共赢的事儿,乌城确实是在跟琼州紧密合作之后引进许多技术和商业,民生才渐渐好转。 暗卫思索许久,终于想起一件事:“小姐在平溪皇宫遇袭之后便住进军营,二公子怕她住得不舒服,把帅帐让出去。” 林晟再没常识也知道帅帐代表着什么,冷笑道:“我这么蠢?你们还说我是个英明的将军?” 林晟情绪激动,怀里的缪泠就睡不安,他便冷静了伸手去捂着缪泠耳朵。经过一年劳作,他的手掌更加粗糙,只是这么轻轻一碰,缪泠脸颊便被擦红一片。他不敢乱动了,尽量压低声音温柔说话。 暗卫又想起来一事儿:“二公子遇到小姐之后,会随身带一方丝帕。” 林晟:“小姐绣的丝帕?” 情侣互赠的常见物,不稀奇。 暗卫笑道:“不是,就是普通的丝帕。” 林晟:“那又怎么了?” 想想不对,再问:“不是为了解相思,带在身上做什么?” 暗卫笑容更大:“也不做什么,就是给小姐擦擦手,擦擦脸。” 林晟想象那个画面,自己这么高壮一个大男人捏着一方薄如蝉翼的丝帕小心翼翼给女娃擦脸,心里闪过一阵恶寒,点评一句:“有点恶心。” 暗卫低头笑,从前他们也这么觉得,但是二公子好像很享受。 这一夜他们聊了很多,但时间有限,只来得及捡最重要的说。二公子从前都信任谁,如今可信任谁;从前都防着说,如今得防着谁。这些攸关生死的大事,反反复复讲,还让林晟重复一遍。 林晟终于弄懂,原来他“死”得不明不白,并没有直接证据指向大哥加害。也许就是行踪泄漏被包围呢? 暗卫却忍不住偏心缪泠:“可是,大公子确实几次三番针对缪小姐。” 林晟反驳道:“她把人吊起来逼供啊!她把人世子吊起来!还不许人报仇雪耻?” 想想好笑,感慨道:“小东西,看不出来脾气那么大!” 他好像有点儿爱不释手,总想弄弄缪泠,但是嫩脸一捏一道红印,不敢乱碰了,改用手背弹两下。 林晟听完自己的爱恨情仇之后,反应有些出人意料,他觉得自己可以回家:“父亲母亲并非心中没有我。按说乌城势力如日中天,怎么不一鼓作气拿下琼州?而且你们也说他们对缪泠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