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能花钱补足。 村长笑一笑,心里觉得奇怪,竟然没什么不快的感觉。可能是世子天真磊落,没有鄙夷之色,也没有怜悯之态。 “你们想修路吗?”缪泠问道。 “乡村发展不过是修桥铺路播种收成。”林晟代为回答。 缪泠笑着点头说对,老爹在地方任职时,无非两件大事——稳定治安和保收成。桥路修得好一些,收成就会高一些,出行和运输都能更快更省力。 “来年春天我带人来修路。”缪泠笑道,“若我不在,你便去找二公子兑现承诺。” 村长还没说谢,林晟抢先问:“怎么就不在?” 缪泠刚才是脱口而出,没有想那么多,她就是觉得自己在乌城肯定呆不长,琼州也不是归宿。 “也许有机会回京呢!”她避重就轻道。 林晟听完有些焦躁,不知道该怎么做,得强大到什么程度才能自私地把缪泠留在身边? 她在乌城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香,风呀雨呀以及空中漂浮的气味都不是她所喜欢的。得有多大好处,才能让她心甘情愿留下来?有他的宠爱足够吗? 显然不太够,缪泠又不缺这玩意儿,她到哪里都有人爱护。外祖母已经派人到乌城,说宵从忆都到樱州了,缪泠怎么不去? 先前缪泠不去投靠外祖母,是因为樱州离京城太近。如今陈国公焦头烂额,影响力已经到达不了樱州。她去樱州再好不过,气候好,又繁华,还有亲人照料…… “牵着!”他拉着小手十指紧扣,想借此抚平焦躁。现在不是烦恼这些的时候,重点是集中精神防刺客。 “河道边有些泥泞,怕你滑倒。”林晟解释。 缪泠靠过来紧紧挨着,轻声细语地说:“你又生气了,我知道,怎么脾气这么坏呢!” “我改。”他扯出一个别扭的假笑。 “不用的,我不怕。”她挑衅。 可能是太过于自信,见俩人腻歪,“知情人士”便有意无意将大部队与小恋人隔开,空出一段距离让俩人能够自由发挥,完全没在担忧刺客这回事儿。 前一段时间上游水坝一直控制着水量,不让徐家村舒服取用,今日世子出巡才不得已放开。因此道路确实格外难行,干燥的泥疙瘩上突然泼满水,行走其上像在以脚底洗泥胚。 缪泠用力握着手,讨好地说情话:“北风其凉,雨雪其雱。惠而好我,携手同行。” 她想说的重点是“携手同行”,他点评一句:“不吉利。” “哪里不吉利?又没说他们逃不掉。”缪泠不以为然道,“天下大乱,还能呼朋引伴同行,怎么不算幸福?反正这一路走来我很高兴有那么多人陪伴着不离不弃,而且还遇到了你。” “高兴就好。”他心不在焉,语气有些敷衍,满脑子都是抓刺客。 讨好不见效,缪泠不理他了,认真做考察。虽然她对于农田水利并不算十分精通,也能看出不少问题。 首先,徐家村用的还是古渠,进水口是木门,这在南方早就已经淘汰。何况木门老朽,甚至已经发挥不出原本就微弱的那点儿作用。 上游村落拦水并非全然就是为了使坏,而是河道水位确实不够高,导致引水困难。如果徐家村好欺负点儿,就能短少徐家村用水,富裕自家。 问题明摆着,缪泠都能看出来,种田的行家们自然都懂。真正的问题是没有解决问题的能力。 村长说:“从前詹先生出过主意,说是可以造一个拦水坝,再建一条引水渠,平地导流。也不知成不成,听着是好的。” 缪泠问:“后来呢?怎么不建?” 村长:“没钱。” 反正二公子都明说了,多说几次也无妨,就是穷。 村民在一旁补充:“当时徐爷带领我们准备自己筹钱的,可惜还没弄明白,詹先生就被罢官。” 另一位村民纠正:“在我们这儿被摘的官帽,回到容州府下大牢。好像是说家里什么人犯事,受到牵连。” “现在呢?”缪泠问。 “可能砍头了吧!”村民猜想,“只摘官帽,县令显然想保詹先生一命。回到容州又下大牢,肯定就是没保住。” 缪泠点评一句:“平溪倒是出了一些好官。” 村民笑说:“穷乡僻壤,不是好官那也呆不住啊!但是好官没用,不能成事儿。” 缪泠懂其中意思,所谓父母官就是要庇护一方百姓。不是简简单单施政仁慈就行,还得帮百姓争取,既要跟朝廷争福利待遇,又要跟临近的州、郡、县争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