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铜镜也不清晰,但清楚地照出小姐半边脸肿起来。清荷惊呼一声:“不会是打坏了吧!” 缪泠不确定是不是林晟打的,下巴被踢到的那一个瞬间整个脑袋震得发懵,也不太记得他究竟踢在哪里。 从小就知道他又傻又呆又暴力,长大后竟然会看上这样的人?真是活该! 清荷要去找军医,缪泠不好意思地拦着:“不要,明天所有人都知道我被林晟打得脸都肿了。要不要跟他算账啊?连这都能忍,那也太好说话。” 言下之意,她不算账的。 “拿块帕子捂一捂?”清荷提议。 “只能如此了。” 天亮时还没有消肿,缪泠不想见人,自然也不见林晟。 缪泠随便扯个借口,假得要死,林晟竟然选择相信。 培忻劝将军做个人:“再去哄哄呢!人委屈,你还把人晾着,多可怜啊!” 林晟有点儿心烦意乱,解释道:“我是要对她好,不是把她惯坏,哪来那么大脾气?小孩子家家的许多道理都不懂,父母师长不在身边,我就有责任教她。” “人家有长辈,而且世子被教得挺好。”培忻又推又拉地把将军带到帅帐前,吓唬他,“再把人气走,后悔都来不及!” 因为培忻过往“战绩”优秀,总能哄得缪泠开心,林晟在谈情说爱这件事上对他有点儿盲目的信任。虽然不愿意,但还是照做。 道理可以慢慢教,首先得把人留住。 缪泠见了他就把脸埋起来,嚷着:“出去!现在是我的帷帐!” 好幼稚啊!动作幼稚,说话也幼稚。林晟自然不当回事儿,大剌剌地走到缪泠身边,伸手把她的小脑袋掏出来,逗弄着:“哟,让我看看,哪来一只生气的小鹌鹑!” 一看不得了,腮帮子肿得像塞进一颗核桃。 鼓鼓囊囊得更可爱了,他忍不住伸手戳一戳:“哼,偷吃什么呢?” 又疼又生气,但没力气骂他,小姐就哼哼地假哭。 “我打的吗?”他明知故问,却也有一丝疑惑,“我收着力的。” 他又不是傻子没轻没重,只想把她制服,没想把她打死。先登军紧张,是因为不知道她的能耐。缪家军不就接受良好嘛,没人说要算账。 “让军医来看看吧!不让他乱说,不然军棍伺候。”俩人这时候又难得心意相通,林晟知道她在别扭什么。 军医也是一路憋着笑,碎碎叨叨数落着:“怎么能下手这么重呢?要打光棍了!娶不到媳妇儿的。” 缪泠害羞得不行,因为这样显得好像她爱惨了林晟似的,什么都不计较,特别自轻自贱。 最后军医诊断的结论是:“牙长歪了。” 跟林晟没关系。 缪泠竟然觉得松一口气,她没有爱惨,更不是惯着林晟。 林晟倒是认真起来,仔细问:“牙怎么会长歪?可还有其他毛病?你能看明白吗?要不要另找口齿科大夫?还是要找大方科、妇人科?” 看这架势,恨不得把医学十三科都请一遍。 二公子从来没有质疑过他的专业,军医也不知道该不该往心里去。 “小毛病的,二公子。”军医无奈地仔细解释着,“世子吃得精细,口腔比常人窄小一些,牙齿没地方生长,互相推挤着就长歪了。” 清荷吓一跳,问:“如何是吃得精细?可是饮食要做改变?” 军医连连摆手:“不不不,这是几十代人影响形成的,泼天富贵人家容易有这毛病。也不是什么大事,世子原是用不着这几颗牙,拔掉就好。” 不仅老侯爷是开国功臣,缪家再往上数几十代都是有姓名的,无论沧海桑田如何变幻缪家始终傲立船头。 这也是为什么老侯爷半退隐却不辞官的原因,当年征战沙场缪氏家族给予很大的支持,要粮给粮,要钱给钱。万户侯的封号不仅仅是老侯爷一个人的荣誉,他不能说丢就丢,还要以此庇荫家族的。 缪泠“哼”一声,哭着往林晟怀里躲。拔牙?听起来跟酷刑似的。 “一定要拔牙吗?”林晟也不想她受罪。 “拔掉一劳永逸,不拔也行,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要疼起来,总是这样反反复复。”军医建议道,“或者先不拔,世子感受一下看能不能接受。” “感受什么?感受牙疼?林晟~”缪泠更加不爽,语气好像在告状,眼前是个庸医。 军医机灵地撒腿就跑,再留下来二公子恐怕会把他杀了助兴。 接下来的日子林晟都很开心,因为缪泠不出帅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