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泠才刚睡稳,就被战鼓号角吵醒。恍惚间以为开战,喊清荷拿武器。 培忻远远地站在屏风后停住,解释着:“没有的,世子莫怕!是晨间作守城训练,各营清点人数,把门人报告一夜情况。” 过一会儿又是战鼓咚咚,培忻说:“这是表示一夜无事,各营士兵可去梳洗用饭。” 果然外面很快热闹起来,虽然听不清具体说什么,但感觉到一丝放松喜庆的人间烟火气,没有先前那样紧张的氛围了。 培忻问:“世子想吃什么?炊事营每日早晨会去采购一次。” 缪泠在饮食上没提新要求,只让培忻把军中规矩都说一遍,还抄送陈颖。以免无意中坏了规矩,让林晟为难。 规矩确实多,林晟说的那些真的都有,但略有出入。比如确实不能跑,但有解释“将军以下不能奔走骑马”。公侯超一品,她应该是超越将军之上,所以可以跑。 缪泠兴冲冲地骑着小马驹溜一圈,然后去找林晟,骄傲地说:“规矩再大也管不着我,你休想骗我。” 他好笑地看着,问:“不难受吗?” 知道他在说什么,一时间小脸通红。来月事时骑马怎么可能不难受?她是得意过头了。 “嗯。”她娇声娇气地伸手要他抱。 培忻找来的小马驹矮矮的,林晟一伸手就把小姐从马上搂下来。 “这就开心了?”他好像有点儿不开心,说,“培忻是挺会的。” 早知道骑马能让小姐高兴,他可以找来一百匹让她换着骑。 继发现自己不会照顾人之后,又发现自己不太会讨好人。每次跟缪泠闹矛盾,就只会跟她讲道理,难怪缪泠说他老爱教训人。 作为一个情人他确实挺不合格,缪泠爱慕他,完全是看在他还算个人才…… “还想做什么,要不要放火玩?” 林晟随口说一句俏皮话,缪泠却以为他生气了,乖乖站在一边挨训。 毕竟是要领兵打仗的人,他不笑的时候就有点儿凶。如今板着脸阴阳怪气,缪泠自然以为他是发怒。 今天是伐木日,各营带着士兵陆陆续续从他们身边经过往外走,缪泠便觉得所有人都看着她挨训,在那儿罚站似的。小姐脸皮薄,不一会儿眼里就蓄满泪水。 林晟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了,总之先认错就对了:“怎么了?不喜欢?我说错话吗?身体不舒服?要不要叫军医?” 她不说话,就是低着头哭,眼泪特别大滴落下,砸到地上仿佛能起一阵涟漪。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一时冷一时热的。” 林晟总不说定情,让缪泠特别没有安全感。好像是对她很爱护,又好像闹着玩儿。 林晟不会哄了,就想着做点儿她喜欢的事情:“不是想呆在我身边吗?我今天一天都没什么要紧事,你可以一直跟着。” 她破涕为笑,却是恼的,骂道:“你要不要脸!” 缪泠嘴上骂着,行动上却很诚实,完全是个跟屁虫模样,恨不得如厕也跟着。 士兵们原来听说世子看不上二公子,这回亲眼所见发现完全不是这么回事。明明是世子更热情,热情似火! 有“经验”的老兵分析道:“那样说法,可能是给世子留面子吧!” 啊对对,二公子真是够爷们儿。 总之,两个人感情好是事实,说不成亲事也是事实,一定是一个有情一个无意。究竟谁无情?不同版本里有不同说法。 林晟检查士兵操练,顺手也练一练缪泠:“会使剑是不是?过两招!” 缪泠想要好好展示实力,还拿了最厉害的陈颖的佩剑来耍。结果林晟一脚踢在她腿窝,让小姐滚了两圈才稳住身形。 “下盘不稳。”林晟点评。 “我是因为病着!”缪泠狡辩。 然而输就是输,还输得这么惨,连一招都接不住,缪泠漠不吭声去一边扎马步加练。 林晟初时不以为意,后来一想不对,她不是来月事吗?扎马步肯定不舒服。 缪泠在赌气,怎么哄都不听,林晟干脆脚下一拐把她扫倒,说:“姿势不对,再练也没用。” 她像只憋气的青蛙,趴在地上呱唧呱唧地骂骂咧咧。因为校场上士兵都是摸爬滚打,累了席地而坐等待下一次上场,所以缪泠被揍两下也不显得突兀。 她就坐在地上不起来了,赖着似的。 林晟转个方向给她挡着点儿阳光,小姐皮肤娇嫩,晒两下又要脱皮。他还觉得挺骄傲,自觉学得挺快,会照顾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