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望族之女,除了要习得琴棋书画,精通女红女德。 还有数不清的游园与诗会,其他贵女的拜帖与宴请。 有时,宫中的贵人为了舒缓和氏族的关系,或者上有不便明说的旨意,女眷便在其中要发挥很大的作用。 作为氏族的脸面,她们在得到奢靡富裕生活的同时,也失去了自由和自我。 崔姝是在两日后的晚间骑马回的崔家,她虽不耐,但也知道自己身上背着崔氏女的职责,阿兄既然来寻她,便是家中出了事。不得不归。 告别谢珂于时,她抓着他手追问他想吃什么,承诺待从长安归来时带一些。 谢柯于礼貌谢过,心道大可不必,口中含蓄表示没什么吃食偏爱。却一反常态的叮嘱她骑马慢行,注意安全。 崔姝趁他不备亲吻他的面颊,他竟也没躲,因而心中更是爱他,觉得水滴石穿,他终究会喜爱她。 再不舍,也是要分别的,眼见太阳已经落山,她也依依不舍的出了别院。 待她归家时,本想直接去葳蕤居休息,一路奔波,根本没力气去向阿父请安。又怕二人相见不过又是一场争吵,蚍蜉撼树,她不想再事情没定下来之前再做无谓抗争。 那样族中只会再加紧对她的管束,现在的丁点自由也没有了。 她盘算的好,人走至中庭时,却感觉家中氛围古怪,往常奴仆虽安静,一板一眼,如同活死人,可今日每人皆是惴惴不安,大气都不敢喘。 崔姝心头一震,撩起裙角向浮玉居跑去。 身后的仆女垂头耸肩小跑着跟着,并不敢阻拦,也不敢置喙。 等到了浮玉居,玉白的地面上,竟然跪着阿兄,阿父手上那根她很熟悉的蛇皮鞭子正在抽打阿兄的背。 他一声不吭,眉头轻皱,阿父并未下轻手,鞭子挥舞在空中发出除夕鞭炮的响声。 阿兄背上很快有一条条血红的痕迹露出来,阿父待阿兄不比自己,并不在意在他身上留下瘢痕。 崔姝抖动了眼睫,周围都是浮玉居的奴仆,皆是伏跪在地上,不敢抬眼相看。 她看向一侧,那里跪着一名身穿灰色奴仆服饰的少女,纤细的脖颈低垂着,一双纤细的手在地面上也在抖动着。 细细看去,她垂面的那块地板上,不知为何有一些水珠。 崔姝咬牙,怕她忍耐不住,便跑过去将身体护在崔珣身前,双臂伸张,将他护住,可崔士谦手中的那根鞭子已经挥下,收不住势的鞭条抽在了崔姝的肩角。 她这些年哪里挨过这么重的抽打,当即痛呼出声道:“阿父!” 崔士谦见她蓬头垢面,又倔强的为三子挡鞭子,便气不打一处来,但他是儒士,万事讲道理,擅长隐藏,便将鞭条搁置在托盘上,奴仆端走的时候,崔姝看到了鞭条上挂着的鲜血。 崔姝放下手臂,仍挡在崔珣身前,并不愿意退让一步,崔士谦拿起帕子拭手,颇有些恨铁不成钢道:“三郎!你今日所为,坏了氏族间的规矩,这鞭戒,你可服气?” 身后传来阿兄竭力的声音,仍旧温润平静,却很虚弱:“三郎知错。” 崔士谦冷声吩咐人去请大夫,看着面前张牙舞爪的崔姝,不悦道:“离经叛道!你与你阿兄便在府中好好思过,若是再私自出府,别怪阿父动用家法!” 他说完,便不想在多待,大步流星的回正院去了。 奴仆也跟在他身后走了一大半。 崔姝将身后已经伏跪不稳的崔珣扶起,一旁的奴仆很有眼色的没有上前。 整个崔府都知道,三郎君不喜奴仆贴身。 他半身力道都压在崔姝身上,眼睛却看向了一旁灰色衣服的少女,不过瞬间便收回视线,强笑着对崔姝道:“偏偏今日归家,看得阿兄狼狈。” 崔姝扶着他进了房中,他伏趴在锦被上喘息,崔姝让人去催一催大夫,她手忙脚乱的去寻金疮药。她虽不至于流泪,到底是泪眼朦胧。 崔珣见状,低声安慰道:“四娘,阿兄无事,你过来,阿兄有事所托。” 他招手,崔姝停下手中动作,伏坐在卧榻的脚踏上,握住了崔珣的手。 他齿间已经是鲜血淋漓,崔姝见识过那根鞭子的厉害,有倒刺不说,阿父下手前还会吩咐奴仆浸盐水,所以皮肉翻飞夹杂腌渍滋味,并不怎么好忍受。 那是专门对付她与阿兄的手段。 崔珣强笑,对崔姝道:“阿父让我娶亲,适王氏女,已经交换了庚贴。” 他重重的咳了一声,握拳去挡住唇角血迹,崔姝想让他别说了,他却坚持,哀求着看着崔姝道:“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