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天一早醒来,成蹊发现身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件衣衫,在这种境况下,陌生人的一些善意,会更令人感觉更温暖。 吃过早饭,文叔摇着小船往上都而去。成蹊抢着给二人把脏衣服都洗干净,晾晒在船头,随即又坐在船边负责钓鱼当午餐。 狐傕无事,好不容易等成蹊闲了下来,赶紧坐在成蹊身边闲聊。 “你名字的‘成蹊’是哪两个字?” 成蹊将手伸到水中沾湿,然后在甲板上写下“成蹊”二字。 “兄长叫不言,我叫成蹊,是不是听上去就很美好?” 成蹊说完自己愣了一下,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又掉了下来。但又生怕被狐傕看到自己的模样,惹人不快,于是赶紧看向远处。 “你读过书?”狐傕的声音里有些惊喜。 “父母教了一些。” 恰好此刻钓竿动了起来,狐傕指着水面叫了起来:“快,鱼,大鱼!” 成蹊回过神,赶紧站起来拉钓竿,上钩的鱼儿果然不小,成蹊弄了半天都没将鱼控制住。狐傕见状,赶紧过来帮忙,两人手忙脚乱了半天,直到狐傕死死将大鱼抱在怀里,这才结束了战斗。 成蹊看着狐傕狼狈的模样,忍不住笑起来,心中的郁结少了许多。 文叔站在船尾看着二人也笑了起来。 --------------------------- 成蹊撸起袖子开始杀鱼准备做午饭,狐傕在一旁看着成蹊熟练的样子,一脸好奇道:“我有一个问题很好奇,你家跟霍阳成氏有关系吗?” “霍阳成氏是大宗家主,我们是成氏小宗旁支,跟霍阳成氏相去甚远,甚至都可以说没什么关系了。” “你方才说,你父母亲教你读书,那你父亲,至少应该是个士人才对啊,家里应该有奴仆,为何我看你似乎对这些粗重的活很熟悉?” 成蹊头也不抬:“从小就要帮家里做事,自然是很熟悉了。” “这是为何?成氏不是洵国最有权势地位的卿族吗?” 成蹊看了狐傕一眼:“成氏每代都有无数个儿子,封地都不够分的。从我的曾祖起,我家作为小宗就搬出霍阳去了惠阳,到父亲这一辈的时候,只够分得几亩薄田,好歹可以有个温饱,早就不是什么贵族,只是普通平民百姓了。” 狐傕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成氏的确是人丁兴旺,朝中成氏的官员怕是最多的了。” “狐氏亦是洵国最有权势地位的卿族之一,公子是狐氏族人吗?” “我家同你家一样,亦是狐氏小宗旁支。而且狐氏可没有成氏那么多人。” 成蹊哦了一声,想用手背弄一下掉下来的几缕头发,但卷起来的袖子此时不合时宜地掉了下来,一下就沾满了鱼血。 成蹊几乎要抓狂起来,狐傕赶紧过来帮成蹊重新卷起袖子,但奈何袖子马上又掉了下来。 “看来公子的确没做过什么伺候人的活儿。”成蹊笑了起来,“那就帮我提着袖子吧。” 狐傕也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只得帮成蹊提着袖子,直到成蹊把那条大鱼清理干净。 此时文叔已经将船靠在岸边准备找个地方生火做午饭,成蹊帮忙准备好一切后,跑到河边仔细清洗袖子上的血迹,这才发现衣裙上也沾满了血迹,洗了半天,还是没有洗干净,却弄得浑身湿漉漉的了。 狐傕将成蹊叫进船舱,然后将一身衣服递给成蹊:“这套衣裳给你换上吧。” 成蹊赶紧推辞:“我怎能穿公子的衣裳,实在不妥。” “有何不妥?你如今衣裳又脏又破,还被你弄得湿漉漉的,而且这是短褐衣,无妨的,你就先换上吧。” 成蹊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裳,迟疑片刻,还是从狐傕手上接过了衣裳。 狐傕满意地笑了笑,起身出去了。 成蹊将湿漉漉的衣服脱下来,换上了狐傕的衣裳,虽然稍微有点大,但也并不妨碍行动。 成蹊从船舱出来,狐傕回头看了成蹊一眼就笑了起来。 “若不仔细看,分明就是个小公子了。”文叔也在不远处笑道。 狐傕想了想:“不如干脆就换成男子发髻吧,这样就不奇怪了。来,我帮你。” 狐傕说完就走到成蹊身旁,将成蹊的双小辫解开,然后将头发挽成和自己一样的男子发髻。 成蹊低头看了看水中的倒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个狐傕,倒是不拘常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