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也没什么。”胡月娘支支吾吾的,令谈筠更加疑惑。 这到底是个什么人啊,竟让精明能干的胡月娘这般苦恼。 倒是一旁的卫茯苓忍了忍,没忍住,朝着谈筠挤眉弄眼,“筠姐姐,那是月娘姐姐的追求者呢!” 嗯? 嗯! 谈筠睁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胡月娘。 胡月娘连忙摆了摆手,“茯苓你瞎说什么呢,我和他才没关系。” 话是这么说,但她微红的脸颊却出卖了她。 谈筠一下子就来精神了,“茯苓快仔细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卫茯苓嘿嘿一笑,就手舞足蹈地说起那位胡月娘的追求者来。 说来也巧,胡月娘的这位追求也姓范,还和她前夫是亲戚关系。 此人名叫范池,是胡月娘那个前夫范城的同宗堂弟,要说也是很早就与胡月娘相识了的。 彼时,胡月娘还是个未出名的小绣娘,当她提着一颗心,带着自己最初的绣品走进绣铺的时候,正式范池这个刚初出茅庐的店头伙计接待了她。 这是当时的胡月娘鼓起勇气选择的第一家店,也是在这家店里,范池做主,收下了胡月娘彼时尚且有些青涩稚嫩的绣品。 因着这层关系,二人才有了一些往来。 只不过,照着金淮城的风俗,姑娘家未出阁前,也不会和外男有什么亲密的相处,所以,胡月娘也只将范池看做收她绣品的伙计,却未与他深交过。 后来,她与范城成亲,才在亲族聚会上知道了范池与范城竟出自同宗,算起来范池还算得上是范城的堂弟。 一个堂弟,一个嫂子,更是不会有什么深入的交流。 更何况,胡月娘婚后的生活被范家挤压得满满的,越发失去了对外界的了解。 她知道的时候,范池已经离开了金淮城,说是要出去走南闯北,不靠祖荫,自己拼搏出一份事业来。 胡月娘与这名义上的堂弟再没有任何交集,只是没想到,数年之后,当年那个毛头小子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成了能独当一面的走商,摇着一把纸扇,一举一动,皆是让人看不透的深意。 而胡月娘,也不再是当年那个满怀着对未来希望的内宅少女,她是天下闻名的天下第一绣,也是云起客栈不容小觑的主管人。 再次相见,物是人非。 “然后呢?然后呢?”谈筠听得津津有味,她第一次发现卫茯苓还有说故事的才能。 卫茯苓悄悄打量了一眼胡月娘的眼色,见她没有阻止,更是肆无忌惮地给谈筠说道了起来。 “我听接待的小二说,刚开始的时候,那范池就是来入住个两三日就走的,可后来发现月娘姐姐是这儿的管事之后,他就住了三日又三日,赖着不走了呢。” “我们月娘姐姐多厉害啊!那可是御赐的天下第一绣,我们刚开始还以为,他就想买月娘姐姐的绣品,这样的人,咱们客栈一个月没十个也有八个,都见多不怪了。” “但筠姐姐你不是和李员外签了契书了嘛,这些人肯定是都拒了的。” “哪成想,那范池被拒绝了一次又一次,可就是赖着不走,大家就猜为什么呀!” 卫茯苓嘿嘿一笑,“还是我聪明,一下子就看出来啦!” “那范池哪里是贪图月娘姐姐的绣品啊,他就是心悦月娘姐姐,贪图月娘姐姐这个人,所以才赶也赶不走!” 卫茯苓一脸骄傲,“我一眼就看出来啦!那范池只有看着月娘姐姐的时候,眼睛李才有光!” 谈筠眨了眨眼睛,“然后呢?” 卫茯苓也扑闪扑闪眼睛,“然后就没啦,人现在还在咱们三楼住着呢。” 就这? 谈筠的脸垮了下来,不是她不相信卫茯苓的感觉,就是吧…… 如果换成她,看着胡月娘这么一个金疙瘩,也是会眼中发光的,她还以为这范池是做了什么追求的事,才让卫茯苓有此想法,感情是靠的直觉啊。 谈筠看向胡月娘,“你怎么想?” 胡月娘方才脸上羞涩的微红已经褪去,她眼中藏着苦涩,“茯苓还是太年轻了,世上哪有那么多真情,或许人家只是想换个方法拿到我的绣品罢了。” “怎么会呢!”卫茯苓急得跳了起来,“月娘姐姐你这么好,范池他喜欢上你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胡月娘眼中温和,嘴角却苦涩,“茯苓,你还小,你不明白。” 卫茯苓睁大着眼,“我再过几个月就十六了,不小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