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想摸摸她的头,又觉得不妥——尤其是想起刚刚法米尔说过的话,他才刚抬起的手是在半空,犹豫了片刻后又放了回
去。
她应该已经为这件事难过很久了。只是刚才一直忍着,直到话题讲到了孩子们的遭遇,才终于把情绪展露了出来。
看到北郡人民的遭遇时也是这样,明明是素不相识,或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艾达对他们却有着超乎寻常的同理心。只是她也知道很多时候同情本身改变不了任何事,所以总是将这些情绪压在心里,从不让它们影响她的判断和决定,看上去好像她并不那么在乎一样。
莱莫瑞恩也极少被情绪左右行动,但他很清楚,那是因为他对这些人并没有像艾达那样的同情。
这些死去的孩子,对他来说只是搬倒波利考斯的罪证。梅洛茜可以利用来控制帕恩·卡尔索斯,尤利娅的弟弟妹妹更是如此。他们能活着自然很好,但死了也影响不大。至于对惨死于屠杀中的北郡居民,与其说难过,他心中更多的是愤怒——对卡尔洛夫肆意妄为的愤怒、对克拉迪法皇权被羞辱的愤怒、对无法保护国土与臣民的无能
的愤怒。
而他们失去的生命,就像他刚刚才说过的:已经发生的事无可挽回,根本不必在乎。
“陛下,去探那条矿道的人有回音了。”
法米尔从门外匆匆地走了进来,察觉到屋内低沉的气氛,他微微一怔,视线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 “……陛下?”
“说吧。”
莱莫瑞恩收回心神,转向他道, “发现什么了?”
法米尔点头继续: “矿道另一边的出口似乎是大公爵和尤利娅他们去的营地,他们占领营地后发现了山壁上的入口,也派了人来探路,因为出发得早,已经快要抵达这边的出口,恰好和我们派去的人遇上
了。”
“这条路通往坦博提到的营地?”
“是的,这条矿道似乎是条近路,比我们从北郡城内赶去那边能节省一天路程。”
听到这里,莱莫瑞恩和艾达对视了一眼,同时想到了刚刚的猜测。
“他们的人到了吗?”莱莫瑞恩问。
“刚才到的是提前回来报信的人。其他人还在路上——之前从矿道口逃走的守卫也被他们抓了,晚一点会一起带过来。”
“嗯,那我们就等等他们。”莱莫瑞恩说道, “还有什么事吗?”
“有。”法米尔继续说道,“还有一件事,洛克兹团长刚才来汇报,庞特凯塞尔和其他被俘的侍从叛徒在军队抵抗袭击者时趁乱逃走了,派去寻找他们的士兵也无功而返……”
“庞特凯塞尔?”
莱莫瑞恩只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法米尔及时提醒道:“是之前顶撞弗雷亚小姐的那个二团侍从。”
“想起来了。叛徒?他做了什么?”
莱莫瑞恩虽然大概猜到了他会在艾达的队伍里动些手脚,但并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
法米尔将当时的情况大致描述了一遍,艾达留意到他提到了很多她根本没注意到的细节,显然他早就发现了庞特的小动作,却一直没有阻止,而是等到他行动之后才出手。只是不知道这是不是也出自莱莫瑞恩
的授意。
“事情就是这样。这批跟着凯塞尔行动的人全都是前二团成员,虽然还没来得及审讯,暂时不清楚他们的动机。但可以确定这件事和当年二团发生的事脱不开干系。”
“全都跑了,一个都没留下吗?”
“有两个没来得及跑的,全都自尽了。”
法米尔话音未落,莱莫瑞恩冷笑一声: “自尽?好啊。有这样的觉悟最好不过。让洛克兹秘密传令,把侍从二团现存所有前二团成员全都关押起来——记得把人看好了,别再让我听说有谁跑了。”
“是。”法米尔答道,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怎么,还有什么事?”
听莱莫瑞恩问起,法米尔看了站在一旁的艾达一眼,答道: “是从矿工那边得到的新消息。有人说这段时间他们储存的食物和物资偶尔会失窃,他们怀疑有被抓进来的人逃走了,就藏在附近的废弃矿坑里。为
免这些人被特里斯坦发现,他们一直没有对外声张。直到刚刚确认了我们和特里斯坦不是一伙的,又听说我们要送他们离开,这些矿工担心如果真的有人藏在这里,会因为缺少食物饿死,所以把这件事汇报了上
来。”
“会不会是孩子们?”
艾达听到这个消息,眼睛都亮了。
“不要抱太大的希望。”莱莫瑞恩也不想泼她冷水,但又确实不忍心看到她眼里的希望一再熄灭, “法米尔,把那名矿工带过来,顺便再多派些人去探路——既然能接触到矿工,逃走的人就不会藏得太深,抓
紧时间找到他们。”
“明白,我这就去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