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德二年冬,李朝镇守元北边境的大将军傅津叛国,带领边境八万将士投靠还碑朝。 李朝、都朝加还碑等小国结盟的一派,三足鼎立已久,如旧平衡被打破。 都朝却没有趁火打劫,反而主动提出与李朝达成盟约,并遣都朝大皇子司寇星野前来为质,李朝便送遣太子李固澄往都朝为质。 春三月,是草长莺飞的大好季节,该是三三两两结伴去城外孟汤湖游船、聚会、踏春的好时候,不过这是往年才能见到的场景。 如今国家动荡,已是今非昔比。 今年的春三月,雨一直下个不停,烟雨蒙蒙入安和,下了半个月,实在是让人心烦意乱。 总整日整日灰蒙蒙的天,倒叫人分不清是什么时辰。 李婠南不知是何时从书房到长廊下的,看着雨滴打在院落里那棵枝繁叶茂的榕树上,她长相是有些清冷的,平时不说话的时候也难以瞧出心情好坏,就这么站在、看着,似是出了神般。 李婠南有些怕冷,即使到了三月,寝殿和书房还是会燃炭取暖,这猛然从暖和的屋子里出来,星竹怕她着凉,抱着披风到她身后为她披上。 “殿下不必忧心,太子已经过了洛江,到了都朝境内。平护郡主也已经抵达元北,接替了苏将军,苏将军不日便可回安和!” 李婠南伸出手扯了扯肩的披风,因没系带子,怕它滑落了。 “太子的事已经是尘埃落定,元北有平护也不必担心。我烦闷的是太和寺那位!” 太宗皇帝幼女、先帝胞妹、新帝姑母,历来公主参政第一人,纵使当今还不满十九岁,但身居高位,她这前半生都在操心。 “对了,”她侧头望向星竹,“太子都过了洛江了,司寇星野怎么还没有到安和?” 司寇星野便是都朝前来李朝为质子的都朝大皇子。 “都朝大皇子自过洛江,进入我朝境内到达安阳,便遭遇截杀,朝林大长公主亲自安排了护卫队护送,不过途径北岱的时候再次遇袭。都朝大皇子是维系李朝和都朝结盟的关键,如此,想要他命的人便实在是太多了!路途便一直在修整,就耽误了时间。” 星竹话音刚落,便见小侍婢从长廊拐角处出现,快步上前来。 “殿下,青州急报!都朝大皇子于城阳外遇截杀!” “截杀便截杀,又不是第一次!急在何处?” 李婠南听罢,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司寇星野什么身手她再了解不过了,想要他的命,还真是有点难!何况还有大批护卫队! “都朝大皇子失踪了!” 李婠南的疑惑大于震惊,下意识的半眯了眼睛,实在是不解。 一日前,城阳外竹林—— 春雨最是能够滋润大地,连日的雨水滋养,竹林内肉眼望去,满是参差不齐的竹笋。雨水也将竹枝压弯,风起时,一阵又一阵“飒飒”的声音。 马匹、马车、将士……浩浩荡荡的队伍经过,发出的声响融入了自然。 马车内,将手中宝剑立握,穿着苍蓝色圆领窄袖印花长袍,看着剑眉星眸,轮廓俊朗,这便是都朝大皇子司寇星野。 他独自坐在车架内,双目合闭,不知道是在想事情还是在养神。 猛然一阵剧烈的狂风袭来,一时阻止了大部队前行的脚步,甚至逼的人踉跄退后。即使身处车架,隔着木板车身,这股剑气带来的狂风也吹到了司寇星野身上。 风透过门板,侵袭到他的面孔时,他小幅度的侧头回避,微微皱眉。 这种感觉,让人很不舒服。 马车外,众人只见,一侠客打扮带着一方斗笠,怀里抱着一柄看不清晰的长剑的人,看身形明明是个成年男人,但却是无比轻盈地立在前方十丈开外的竹枝上。 竹枝被压弯的程度还不及雨水打弯的。 “车架内乃都朝大皇子,他的安危事关重大,还请大侠退避!”护卫队领队冲那人高声说来。 护卫队原来的领队是跟着司寇星野从都朝过来的,在司寇星野第一次遭遇截杀的时候不幸战死,现任领队张禹是朝林大长公主安排的人。 司寇星野的重要性所有人都知道,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人想要杀他,所以他们为了家国才更要拼尽全力保护司寇星野。 张禹这话说的客气,毕竟来人的气势大家都有目共睹,切身体会到了。 先礼后兵,如果能不战而屈人之兵是最好的,动起手来又是大批伤亡。 “小子!”那人开口,声音沉稳厚重,听起来像是五六十岁的样子,他明明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