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郎被换上衙役的衣服,快正午时,赵鸢端着一碗药来,推开衙役大通铺的房门。 赵鸢将药递给六子,“六子,先喂他一口。” 六子发现那是软骨散解药,似乎有些明白了赵鸢的意思,他似笑非笑地结果药,心道,赵鸢进步斐然啊。 胡十三郎喝了一口苦药,肝都快呕出来了,赵鸢轻描淡写道:“这是软骨散解药,千辛万苦给你找来的,你可别吐出来浪费了。” 六子不禁抖了抖鸡皮疙瘩,眼下赵鸢这一口胡话的样子,像是被李凭云附体了。 赵鸢搬出凳子坐下来,继而慢慢道:“我犹豫了不久,我若将解药给你,万一你继续帮着晋王害我,那我岂不是自讨苦吃,可是想来想去,你终究是一条性命,我虽厌你所为,却不能因自己的厌憎忧虑,夺你性命。” 胡十三郎被折腾的脾气全无,“小贼婆娘,你要杀要剐赶紧来,别婆婆妈妈给我整这一套虚的。” “六子,把药倒了吧。” “是,赵大人。” “别别别!女大人,女相公!好汉手下留...我刚才脑子抽风,说的胡话,你要撒气,叫六子大哥踹我几脚,可别拿解药开玩笑!” 赵鸢皮笑肉不笑,“既然往后你我共事,我就先把自己底线亮出来了。第一我分不清真话假话,你说什么我都会当真话看待。第二我分不清真情假意,你若仍然心向晋王,我也拿你没辙。你的奴契在我手上,我不强迫你替我办事,你待不下去,自己走就是,我也不拦,我只要你做到一事。” 赵鸢以退为进,胡十三郎毕竟还有人性,他嘟囔道:“你说吧,有啥要求?” “但凡你答应了我的事,都要尽力而为,不得偷懒,不得懈怠。” “我胡十三郎也是从道上混出来的,我们搞偷盗的,天生就一个‘勤’字,要是敢偷懒,就会被官府抓到,身败名裂,别的我不敢保证,这点没问题。” 赵鸢吩咐六子给胡十三郎喂完剩下的解药,板着脸离开。转身的一瞬间,她的表情立马松懈,一出门,便直接瘫倒在亭子里,直到喝了两口凉水,才压住心中的惊恐。 方才这招恩威并施用的不错,她颇为自大地想,不就是模仿李凭云么,一丁点儿都不难,简直手到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