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诸晴很忙,吃完晚食在院子里消食的何如数数日子,发现自己已经快半个月没见过诸晴了。 山不来就他,他想去就山,但想起“山”发怒将自己撵回去的样子,何如犹豫着还是耐下性子,在家里老实等着。 皇天不负有心人,今晚总算叫他等来了“山”。 一更天过半,何如便听见一阵敲门声。 他晓得若是诸晴来找他,多半是在二更天之前到。 两年的夫妻,诸晴知道何如每日入睡的习惯,只挑这个时间段来寻他。 而二人有了心照不宣的“私会”后,何如入夜就会将落春院里的奴仆遣散,免得撞见诸晴。 自然,他对外说的是看这群人就心烦。 诸晴来过几次,从不避讳佑儿的乳娘婉娘,何如意识到她们暗地里一定有些关系。 他去问诸晴,诸晴分明没有隐藏的意思——否则也不会叫何如这样轻易看出——但她就是不明说,只勾着何如。 何如心下有几分猜测,但他也不明确道出,顺着诸晴态度“半推半就”,这样几次三番后,还是诸晴先耐不住何如的折腾,打算将这个“借口”揭过去,省得他再“借题发挥”,在房间里对诸晴“威逼利诱”。 但何如不乐意了,他巴不得诸晴再瞒他久些,好叫他多“拷问”几次,屡屡用“行动”打断诸晴的话头。 但终于还是叫诸晴逮着机会,将“真相”说了出来——原来佑儿后边找的乳母婉儿,便是诸晴安排过去的。 何如当时一时冲动,将原先的乳母撵了出去,婴孩的吃饭大事紧张,叫管事一时半会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而后管事听见有人“无意间”提起认识一个乳母,便寻了婉娘过来。 何如知道这件事后,心中首先涌上的便是欣喜——那么早的时候,诸晴便在何家安排自己的人看顾,说明诸晴从始至终心中都是惦记着他、嗯,还有佑儿。后边半截何如承认着有些不情不愿。 想来也是,诸晴若是对他无情,全然可以利用何如的情愫,直接将何家拉入她复仇的浑水中。 何城就何如一个独子,还能不管不顾吗? 这个道理所有人都明里暗里的同何如说过,可何如的脑子大抵永远只能装一件事,他不能和诸晴厮守,就只盯着腻腻歪歪的事情去,从不将这个道理放在心上。 如今他称心如意,终于能把脑子腾一腾,想想别的事情去——于是他想到了这个被提烂的道理,心下更是一番雀跃。 今日一更刚到,外边还没有宵禁的时候,诸晴便已经出门。 只是她未曾直接前往何宅——花前月下到底是锦上添花,于她而言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诸晴去了一处在闵都购下的新宅,是假借他人的身份买下的,自然平日里见不得人。 宅子里住着四五位从各地搜罗来的奇人异士,在此地也只为一件事。 诸晴进去后,先去厢房看望旧友。 她将养了几日,精神已经好了许多,只是身子骨还要慢慢调理,不能胡吃海塞,养出病肥。 瞧见诸晴过来,她同诸晴闲聊几句,便起身从匣子中取出半个巴掌大的白瓷瓶。 “这是我那时用的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但是药效猛烈。我想着,用效果相近、药效温和的‘良药’相替,或许更好达成你想要的目的。”她将手上的药汤递给诸晴。 诸晴接过她前日熬出的药汤——这份药汤的药渣,此时正作为证物,躺在琳琅所的库房里——她笑问道:“这帖药可有名字?” 正对着她的女子微微敛眉,抬眸看着诸晴,眼神却是迷蒙的,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良久,她终于轻笑一声,道:“相见欢。” 诸晴并没有带走这服药,只摩挲了片刻,便将此物递还回去。 如她所说,这帖药的药效猛烈,与诸晴所需并不贴合,还需要再行钻研,诸晴拿着这瓶药汤也没什么用。 又聊了约一刻钟,诸晴起身告退。 她这一天天确实忙碌,这边看完老朋友,那边还要安抚多日未见的旧情人。 诸晴估摸着自己今儿再不去探视探视何如,他恐怕明儿就能挂她的大门前了。 还是走“老路”进的何宅,何如倒是听了她上次说的话,遣人将何宅的院墙挨个擦了一通,锃光瓦亮、焕然一新,在夜色中还反射着月光。 就是擦得太干净,诸晴翻墙的时候没注意,差点脚滑摔下去了。 好在诸护军卫身手敏捷,在半空中调整身形,稳稳落地。 何如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