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朝会,诸晴见识了一番谏官之间的在涉及根本利益的情况下、堪称你死我活的互喷。 这才知道当时骂自己的时候,他们还算收敛些的。 真要到了关乎自身的时候,他们在朝堂上甚至有几分要当着建兴帝的面,撸起袖子干架的架势。 也就是冬月上无农忙、下无雪灾,才能叫这两派言官在朝堂上,吵吵嚷嚷近一个时辰。 看得诸晴都有些无聊了。 裴阅的案子还没有下定论,对家就以“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攻击裴允,裴允在朝中沉浮十数年,哪里甘心别人往自己身上泼脏水,无论如何他心中作何想,这时候都要维护自己的女儿。 当然,倘若最后查出来当真是裴阅干的,裴允恐怕会以迅雷之势上书请罪。 朝中与此无关的大臣各个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反正近来无大事,看他们吵架也挺乐呵的。 待退朝后,建兴帝单独留诸晴下来。 诸晴走向南斗殿的路上,就知道自己的新任务是什么了。 果不其然,建兴帝也没有猜哑谜的意思,开门见山将此事交给诸晴去查。 估摸着皇帝是被没事在那里乱哄哄一团的老家伙们吵烦了,干脆令诸晴查探。琳琅所干的阴私勾当多,对这种事情也是轻车熟路。 这件事对帝王而言不是什么大事,唯一麻烦的就是涉及言官,吵起来没完没了,还是早些盖棺定论的好。 建兴帝对诸晴当年在书院中同裴阅交好一事并无什么看法,毕竟闵都里大街上随便找来两个身穿绮罗者,都或多或少牵扯着这样那样的关系。 不过是在同一个书院里读过几年书而已。 诸晴回到琳琅所时,远远听见嬉笑声。 走近了才发现一群人正围着投壶。 她没有惊扰这群人,而是远远看着。 虽然围了一大圈人,但真正参与进去的人没多少,都是在看热闹。 因为这个投壶活动要押上银钱轮流投壶,不中则输,只看谁能赢到最后。 没点本事的就是在送钱,哪里愿意上? 不过这群小子过去厮混时候自然是玩过这东西的,手上多多少少都会点技巧,加上年轻气盛,是以那装钱的陶罐中还是有不少银钱在。 诸晴的目光落在站在一旁的宋晓登身上。 不消说,这给活动指定是他策划的。 琳琅所这些人各个被她训得小鸡仔一样,没有宋晓登这个副官怂恿,哪里敢趁诸晴不在,搞这样的活动? 而那边的宋晓登正偏头对身边的诸涪说些什么。 距离太远,且隔着喧闹的人群,诸晴听不清他们谈话的声音,只看见宋晓登从怀中掏出碎银,投入身后的陶罐里。 诸涪看了眼宋晓登,而后抽出一支箭矢,抬步走向前边不知谁画的止步线前。 因为涉及银钱相赌,这个投壶用的是小巧的窄口壶,距离也摆得远,难度本就大了不少。 而诸涪估了眼距离,对身边看热闹的人说道:“一局定胜负吧,把壶再后挪一丈。” “哟——” 不知道是谁起的哄,他们熙熙攘攘着,当真上前将窄口壶后挪。 那壶本就距离止步线有一丈远,再这样一挪,围观的人里都有些把不准壶口的位置。 诸涪聚气凝神,瞄准了壶口,手腕上用劲儿,轻巧将箭矢一送,这支箭矢飞向窄口壶,擦着壶口落进壶中。 “好!” 围观人中爆发出击节称快的动静,十几个人纷纷称赞起来。 待人声渐歇,还有一阵拍手声响亮,这时候那声音便显得突兀起来。 众人循声望去,很快一个个都露出见鬼了的神色。 只见诸晴站在他们身后,含笑望向他们。 “护军卫好。” “护军卫回来啦!” “护军卫幸苦了!” 一群心虚的下属们嘴上打着招呼,相继避让开,又觑着诸晴的神色,脚下准备抹油。 “先别着急走。”诸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样,一句话便叫那些已经溜了一段距离的人定在原地。 “大安律中,博戏赌财物者,该当何罪?”她偏头,目光落在这群神色躲闪的下属身上。 “堂姐,我们这不是博戏……”躲在人群里的诸易小声开口。 但因为院子里鸦雀无声,这句话便叫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诸晴嘴角勾着,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