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便被兰茵一声短促的“啊!”打断。 只见兰茵捧着的背篓突然左右晃动起来。 兰茵慌乱的抬头看向桂奴,紧张说道:“什么东西呀?桂奴你带什么东西来的?” “带了大姑娘……”桂奴讷讷开口。 兰茵一时没转过弯,只下意识:“啊?” . 背篓上的盖子已被掀开,里边铺着柔软却透气的好料子,小娃娃坐在里边,抬头望着面前陌生又有点熟悉的女子。 “这是怎么回事?”诸晴扶额向桂奴问道。 “小爷叫我带上的。”桂奴老老实实作答,“他说虽然娘子和他断了,但和大姑娘的血脉关系断不了,令我背来叫娘子带几天孩子。” “带几天?”诸晴皱着眉头,又看向好奇望着自己的佑儿。 “是,小爷说娘子什么时候腻了,再叫兰茵把她背回去。”桂奴低着头,做一个乖巧的传讯人。 站在一旁的兰茵莫名其妙被点名,撇撇嘴。 “胡闹。”诸晴轻叱一声,却伸手探向这个小丫头。 她已经有半年未曾见过女儿了。许是有更为沉重的东西压在她的心上,以至于半年来都不曾惦记过这个孩子。 只是诸晴现在瞧见她,心里柔软的一塌糊涂,才晓得自己不过是将这份思念压抑住、刻意遗忘罢了。 诸晴知道自己有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做,也明白佑儿跟着她得不到最妥帖的照顾,只能将她放下。 佑儿却似呆怔住一般,任由“陌生人”拂上她的面颊。 诸晴的手有些凉,而佑儿大抵是因为在背篓里闷久了些,两侧的软肉有些发热。 正赶巧冰冰凉凉,叫佑儿很是舒服,便顺势贴了上去。 诸晴轻笑一声,将她抱出来。佑儿也不哭不闹的任着她动作。 半年没有照顾过孩子,诸晴的动作有些生疏,而佑儿也重了不少,结结实实地压在她的臂膊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佑儿不认生,她十分乖顺的靠着诸晴,并伸手捏着诸晴两侧散落的碎发。 诸晴贴着佑儿软嘟嘟的小脸,笑道:“佑儿还认得我吗?” 佑儿睁着滴溜圆的眼睛,似乎真的在认真思考,而后突然“咯咯”笑着,扯着诸晴的头发道:“娘、娘!” 诸晴面上的笑意一顿,继而放出光来。 她揽着佑儿,道:“这么久了,你还记得?” 佑儿却只会说这一个字儿似的,叫个不停,还一面笑着,露出才长的几颗小小的乳牙。 这厢“母女相认”的其乐融融,那厢却是阴云笼罩兼死猪不怕开水烫。 何城走后,昨晚独守空房的何夫人颇不适应,再加上她揣着心思,便睡得迟了些。 今早刚起来,尚未梳洗,就听见外边来报,佑儿的乳母婉娘急忙求见。 等将人引进来,听婉娘说明白事情原委,何夫人整个人都傻了。 ——何如今早居然暗自将佑儿偷出去,送到了诸晴那里! 还从来没听说过这种事情的何夫人拍案而起,顾不得梳妆打扮,草草披上外裳就冲去落春院兴师问罪。 何如起了个大早赶在乳母醒来前把佑儿送去,这会儿正趴在桌上神色困倦。 他远远瞅见何夫人气势汹汹往这边来,才磨磨蹭蹭的坐起,悠哉游哉地走了过去。 何夫人挑眉,冷笑道:“阿如,你女儿呢?” 何如打了个哈欠,坦然道:“送给诸晴了。” 何夫人气结,怒道:“你自己送不出去,就把你女儿送出去是把!” “那不也是诸晴的女儿吗?”何如满不在乎地说。 何夫人只觉得这小子不可理喻,未经父母同意,将家中幼儿送到和离的前妻那里,这传出去恐怕要让人笑掉大牙了! “你去把佑儿接回来。”何夫人不与他争论,直接说道。 她觉得何如做出这样丢脸的事情,应该由他去解决这件事情。 “不去。”何如干脆利落的拒绝。 “你这样做,传出去将你父亲的面子往哪里放?”何夫人气道。 何如奇道:“令人家母女团聚,分明是一段佳话,传出去人人都要夸赞何家有人情味的。” 他想了想,又道:“况且咱们家发生的事情,怎么会传出去呢?真要传出去了,是娘你治下不严。” “你!”何夫人气得左顾右盼、只想找个什么东西抽他一顿。 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