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下值到家后,诸晴没瞧见兰茵。 没多会儿,兰茵从外边进来,大抵是没想到自己还是慢了点儿,急忙凑近诸晴,道:“娘子我可没耽误事情,赶着你下衙时候回来。” 诸晴也没有怪罪之意,问:“如何?” “挺好的。”兰茵点了点头,“就是桂奴在外招蜂引蝶,被我教训了一顿。” 闻言诸晴却失笑,只觉得孩子话十分可爱。 这时候兰茵又掏出一个钱袋子,道:“我向何家小爷要了月钱。我半年没去找他要钱,他却小气得紧,半分不肯多给我。” 她打开钱袋子,又道:“娘子待我好,我分娘子一半!” 诸晴按住兰茵的手,道:“你自个儿收着吧。” 只是她垂眸思虑片刻,似有些话想问,最后还是全吞了回去。 兰茵哪里知道诸晴先前遇见过烟桐,如今以为何如“病入膏肓”,心怀担忧。 她今天去找何如要账,看这位混账小爷除了时不时咳嗽两声,整个人生龙活虎的,自然想不到诸晴的忧虑,是以见诸晴欲言又止,却全然想不到她是在挂念何如。 毕竟何如那副模样,哪里需要人担心? 最后诸晴只是对兰茵道:“挺好的,你若惦记桂奴,无事时便去找他吧。” 兰茵脆生生应下。 . 酉时初骤然降了一波小雨,这会儿已经晴霁。 商笃颇为焦虑地整着袖子,在隔间里静静等候着。 不大会儿,有叩门声响起,他起身看门,见着熟悉的青年,笑道:“你终于来了。” 青年应一声,向商笃行礼,进到隔间。 商笃为他斟茶,道:“今日如何?” 青年抬头扫了眼单薄的木门,商笃瞧见他的目光,道:“不必担心,此地为王爷私产,周围已经命人清退,绝不会发生隔墙有耳之事。” 那青年颔首,轻声道:“他们还是想从密道下手,不知道打算做什么,我只知道在派人疏通石堆。” 闻言商笃连眉毛都挂上笑意。他就喜欢这种傻乎乎的内应,什么消息都干脆利落的往外抖,不会叫人猜哑谜,说得明明白白。 他取出一个荷包,放入青年手中,道:“王爷晓得,会好好奖赏你的。” 青年两眼放光,终于露出了笑脸。 他当着商笃的面拆开荷包,查看里边的银票数额,接着喜上眉梢,向商笃道了声谢,揣着荷包匆匆离开。 待人走后,商笃才嗤笑一声,瞥了眼这人刚刚留下的红泥脚印,颇为嫌弃的唤人过来清扫。 . 琳琅所放值后,值所里众人各奔东西,有往有风楼去的,自然也有往林宫去的。 建兴帝今日得了一串檀木珠子,甚是喜爱,常常把玩在手。 听着下首的人汇报今日琳琅所里的情况,此人话说完皇帝也没作声,令他就这么跪在下边。 半晌后,他道:“继续看顾着吧,诸晴毕竟年轻,做事多有不周,叫人钻了空子。” 那人称“是”,又叩首退下。 建兴帝忖度片刻,又对身边内侍道:“琳琅所寻常时候只有十数人在,你觉得能是谁泄露的?” 内侍不敢妄议,低着头道:“奴才连琳琅所都没去过,哪里晓得。” 建兴帝停下手上的盘弄,笑道:“她倒是胆子大,明知有内鬼,还敢对穹王动手。” 这说明诸晴听话,把自己上次的提点听进去,且不留余力的去执行。 只看诸晴有没有这个能力,把这件事干好。 其实对于建兴帝而言,最重要的不是聪明,而是忠心。 毕竟自觉聪明的人往往讨厌身边的人太过聪慧。 . 第二日,诸晴上值前,发现今日兰茵换了身新衣裳。 她笑了声,故作不知道:“你今儿怎么换了身衣裳?” 兰茵朝诸晴皱了皱鼻子,道:“娘子别笑话我了,我去见我的情郎,换身衣服怎么了?” 诸晴笑道:“不过十二三岁的小孩子,讲什么情郎不情郎的?没来由叫人笑话!” 兰茵“嘻嘻”一笑。 只是诸晴临走前,正色道:“你去玩前,得先将家门口收拾干净。” 一副严厉恶毒的模样,宛如棒打鸳鸯的王母。 兰茵连连点头,诸晴还没出门,她就拎着笤帚出去扫地。 昨儿下了点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