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直言道。 诸晴终于憋不住,问道:“你就没想过你父亲为什么不让你来找我吗?” 可这时候,何如却突然沉寂下来,垂眸不语,像是苍穹之上的万千乌云压在他的身上,带出几分郁郁难言。 这样的反应叫诸晴意识到什么,她长叹一声,道:“你都知道、都明白,但你充耳不闻、一意孤行?” “我想了很久……”何如抬眼,双眸微动,又道:“我不知道该问谁。我知道,不管问谁,答案都是一样的。从你选择离开的时候,从亭原君辞世后,就只剩下这一个答案了。” 那是他不同于寻常的神色,是他每每半夜在空荡的卧房中惊醒时,才会流露出的神色。 除此之外,他每时每刻都是没心没肺、百折不挠的模样。 “可我真的不能接受!”何如上前一步,死死攥紧诸晴的手臂,近乎恳切的说道:“为什么总是你们去做选择,却不容我来选择?” 可面对情绪激动的何如,诸晴却依旧神色如常,她反手扣住何如的手腕,冷声道: “是你没有能力去做选择。” 何如咬牙,怒道:“我这就去翻族谱!找族老把我的名划了!我入赘进来!” 诸晴奋力控制面上的神情,到底还是没控制住,扬起了嘴角。 ——跟何如吵架完全吵不起来,谁也不知道他会说些什么惊世骇俗的傻话。 见到诸晴的笑意,何如也泄了气,面上带着委屈的给模样,手还抓着诸晴不放。 “你既然清楚,就不必我再赘述。”诸晴压下因何如方才所言产生的笑意,对何如正色道: “你为人子、为人父,自然要肩负自己的责任,我知道你方才的话只是气语。” 在何如开口前,她又道:“我离何家,非是不顾佑儿,只是我亦有为人女的责任,佑儿还有父亲照顾,我的父亲却只有我一个女儿。” 何如看着诸晴坚定的目光,张了张嘴,却吐不出半个字来。 他与诸晴已然和离,何如于诸晴再无为人夫的责任。 诸晴微笑着说道:“走吧,何如,别再来了。” 言罢,手上微微用力,将何如攥着自己的双手退了下去,转身离他而去。 何如看着诸晴叩门,兰茵开门。他甚至能看见兰茵面上带着好奇的神色。 他恋恋不舍的待诸晴的背影彻底消失,才拖沓着步子拽着红黛离开。 何如知道,摊开来说个明白后,自此,他与诸晴算是彻底断了。 走半路时,憋了一天的乌云终于落下雨珠。 这时候何如正骑着红黛,在城中漫无目的地闲逛。 豆粒大的雨珠砸在人身上,有些疼,却将将好能压下纷乱的思绪。 何如拉停红黛,仰头任由雨滴砸在自己面上,忽然笑出了声。 他低头,抚着红黛的鬃毛,喃喃道:“又下雨了啊……” 红黛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是凭借着动物的本能焦急的踏步。 何如拽紧缰绳,使劲一夹马腹,红黛发出一声嘶鸣,载着何如顺着空无一人的大道向前奔去。 狂风裹挟着骤雨,拍打在何如身上,与夏天格格不入的凉意蔓延开,令他狠狠发泄出心中的郁结。 何城放衙回来后,急匆匆寻何如身影。 今天陛下的旨意下来,算是盖棺定论,其心思昭然若揭。此时的诸晴就是个火坑,万不可轻易靠近。 但何城向左右一问,果然,何如除却中午回来吃了顿饭,一天不见人影,正此时,外边骤然降下暴雨。 何城焦灼地望向乱珠坠地,又赶忙令人去兴安坊寻何如。 只是他们还没出门,就看见何如浑身淋湿,牵着同样湿哒哒的红黛自前门走了进来。 何城皱着眉头,对着何如呵斥道:“做什么去!这样像什么样子?” 何如抬头看向何城,笑嘻嘻着上前,道:“爹,你不必担心了,我以后再也不会做你觉得不像样子的这件事了。” 他似乎有些维持不住面上的笑,僵着嘴角,道:“阿晴、真的不要我了……” 杂乱的发梢上凝出一颗水珠,贴着何如的面颊滑下去。 这雨滴,兴许是咸的吧。 . 狂风暴雨后,云销雨霁,彩彻区明。 诸晴要忙活闵都亲卫里的事情,无暇再估计那些儿女情长之事。 况且早就该彻底断了的。 数日后,新的衙门修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