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天气已经热起来,更何况这时候还是艳阳高照。 何如也不知道在门口等了多久,坐在门边上抠着石狮子的屁股。 诸晴远远瞧见,暗道:自己倘若再晚回来些,这石狮子恐怕要被何如抠出个洞来了。 想到这里她又忍不住莞尔。 只是与何如双目对上后,诸晴缓缓收敛笑意,朝他行个平辈的礼,道:“何公子有事?” 何如扶着石狮子爬起来,向诸晴走来,并问道:“这狮子是哪儿来的?原先没见过有啊。” “陛下赏的。”诸晴面上含着一抹淡笑,看着是有礼的模样,却让何如感到隔阂。 何如闪烁着目光,望向那两只石狮子,道:“赏这个做什么。” “封我为护军卫的时候赏的。”诸晴答。 诸晴前几日封的官,何如听说过,但他没听说过这个官名。 于是他就在这里行着小聪明,也不去问自己亲爹,憋着这个问题来诸晴宅上问。 这回儿诸晴跟他提到了护军卫,他便顺理成章的问道:“这是什么官职?我没听说过。” 面上是好奇的神色,心里却暗自窃喜着。 “是圣上新设的官职。”诸晴道,看着是不欲与何如多说的模样。 何如全然当作没看懂,只对诸晴道:“是管什么的?阿晴你现今几品了?” 这下诸晴终于确定,这家伙这些日子里,就是特意憋了一肚子问题,预备着来这里堵她,好与她多说些话。 许是上一次遇上诸晴后,与她没什么话将,被关在门外,叫何如吃到教训,这回来寻诸晴,寻着不少问题,指着挨个问诸晴一番,多留她一会儿。 何如自觉自己想到的都是正经问题,这回他可没有没事找事、央着诸晴不放。只是闲聊些话,诸晴没道理再赶他走吧? 他不晓得诸晴打定主意要同他分道扬镳。 如今诸晴得偿所愿,今天郑逸这件事出来,不知道有多少消息灵敏的人,已经把眼线放在诸晴这座小宅的附近,她更不想继续同何如纠缠,只道: “我累了,何公子若想知道,去问令尊如何?何大人、”诸晴说着,忽然顿了顿,又顺着话继续道: “何大人那里消息灵通,自然能解释明白,诸晴笨嘴拙舌,就不在此纠缠了。” 言罢,她向何如行一记辞礼,径直入宅、关门,把何如又丢在门口,不管不顾。 何如颇为颓丧,他突然想起自己忘了告诉诸晴,佑儿会喊娘了。 只是抬头瞧见紧闭的大门,他又泄气般低下头,盯着石缝里钻出来的野草,然后抬脚将它狠狠碾倒,又等了好一会儿才离开这里。 诸晴回书房的路上,还在思虑自己方才的称呼。 大安官员之间,若无来往,一般只会称呼对方姓氏加上职称,某大人这样的称呼虽无错处,但很少会这样说。 大多只有白身称呼官员、官员对另一人有谄媚之意,或是如诸晴今日干的这事那般,只是带着阴阳怪气、嘲弄之意时,才会用到“大人”二字。 诸晴上任至今三月有余,寻常时候从未误用过称谓,她也是今日开口,才猛然发现,她面对何如时,称呼何城还是“何大人”。 包括她的自称,也是颇为亲近的“我”。 想到这里,诸晴情不自禁地发笑。 当是“女之耽兮,不可脱也”。 她长叹了口气,踏入书房。 兰茵向她迎来,笑嘻嘻地说道:“娘子!我今日将《浮沉录》读完了!” 诸晴收拾干净心下的思绪,道:“可有所得?” 主仆俩便坐在长桌两端,一个说着,一个听着,间或一问、一答。 . 何城听完回话,挥手令人退下,目光沉沉地看向桌上的密信。 看起来诸晴还算顾念旧情,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更何况佑儿还在何家。 只是何如这个不争气的,总也看不清形势,不知死活的硬凑上去,热脸愣是使劲在人冷屁股上磨蹭。 何城大抵是觉得自己的形容太过粗俗,轻“啧”一声,又对外间的小厮道:“去唤小爷过来。” 何小爷刚被媳妇儿,啊不,前媳妇打击完,回来去找女儿诉苦,还没进门就听见里边有个嚼舌根的。 只听佑儿的乳母嗤道:“你娘不要你,她现在是大官了,心狠得紧,杀人不眨眼的……” 何如只听到这里,便径直推门进去,吓得乳母面如土色,当即跪下,两股战战,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