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他女儿嫁过人,和离了。上次来的时候我瞄了一眼,身量好,长得也好看,不知道以后……” 有的人,提到女子便总是满脑子秽物。 诸垣终于忍不住,狠狠的踹了脚牢门,发出了一声巨响。 外边的人静了一瞬,旋即嘲笑了起来。 自己大抵是真的要被判刑了。看着他们如此放肆的模样,诸垣颇带悲意的想到。 . 诸晴心事重重的回亭原君府,她甚至向太子府上都递了拜帖,可一众皇亲无人搭理她。 诸晴正在思虑穹王之动向,一个没留神,差点被门口躺着的东西绊倒。 她定睛一看,却见何如躺在她家门口沉沉睡去。 “醒醒。”诸晴俯身拍了拍何如的面颊,何如迷迷糊糊的睁眼,瞧见是诸晴。 他还没睡醒呢,拽着诸晴的手拉向自己,想朝她亲一口,却被诸晴立马推开。他当即醒了神,坐了起来。 何如揉了揉眼睛,看向诸晴道:“你回来了?我等了你好久。” 诸晴叹了口气,道:“你回去吧,别在这里睡了,天还冷,别着了凉。” 何如应了一声,却不动,只怔怔的望着诸晴。 诸晴又重复了一遍。 只听见何如回复道:“我再看看你,我许久没见到你了。” 其实也不过两三月没见。 诸晴勉强扯了个笑出来,对他道:“你不该来的,笨蛋,你要是被掺和进来就不好了。” 何如又闷闷地应了一声,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他腿麻了,就扶着柱子站在那里。 他又看了诸晴好一会儿,才挪动了步子,只是他走之前,忽然朝诸晴开口: “你不开心可以朝我发泄,别这样笑好不好,我看着心里难过。” “我干嘛朝你发泄?”诸晴这回的笑意终于发自内心了些,她对何如道:“快走吧,傻子。” 何如走两步,就要停下来回头看看诸晴。 在又一次回头的时候,身后没了人,何如终于垂头丧气的走远了。 今日诸晴去找了杜妍,开门见山地询问了当时那封奏章的回应。 杜妍表示圣上的回批说她言之有理。 诸晴知道圣上对自己父亲不感兴趣,到时候兴许只会免了诸垣的爵位,放他出去。 但是穹王显然有别的念头。 他一直蛰伏着,就是在等那群新贵挑起这件事情,将诸垣弄进宗狱里。 穹王不怕他们相互牵扯,把自己拉进去。 刑部显然有他的人,在宗狱也是由他做主,按照那群新贵的谋划,到头来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而他之所以等诸垣入狱,就是在等一个釜底抽薪的机会。 这个人不一定就是诸垣,他只是需要这么一个玉碟里平平无奇的小人物而已。 随那些人构陷进宗狱的人是谁,只要让这个人进了宗狱就足矣。 郑逸给诸晴的理由,诸晴知道全是借口罢了。 诸垣在皇帝、新贵党眼中,都不是重要的棋子,只是一个引子、一个构陷用的道具。 只有穹王需要诸垣这个棋子。 诸晴在思索,郑逸要从诸垣那里“审”出什么东西来,能达成穹王反将一军的目的。 她回来的路上想了许久都想不出来。 直到目送何如时,她感到自己的心绪稍稍因何如而安宁了些。 就在这时诸晴灵光乍现,牢牢抓住了脑海中的一丝线索,转身快步走进了书房。 兰茵不明所以的跟着诸晴跑了进去,只见诸晴提笔蘸墨,在纸上写下了两个字: “攻心” 兰茵茫然地看向诸晴。 诸晴沉着脸,将脑中的思绪理顺。 如郑逸所言,不许人探视是为了防止诸晴与诸垣沟通。 这确实是他们的目的。 不过并不是为了从诸垣那里审出他们想要的内容,毕竟无论诸垣说什么,都不可能达到穹王釜底抽薪的目的。 ——圣上想要吞并穹王的权柄,那穹王的目的呢? 很简单,让圣上再不敢轻易动作。 如何达成这个目的? 诸垣这种事情,穹王拦住一次,总会有第二次,他手脚干净,可当年与他有所勾结的人不一定。 而穹王又不至于走到弑君的地步,也没那个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