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又不知道有衙役要来。”诸晴道,“荒郊野岭的,倘若他们的目的是杀我们,见到我们后直接动手才是最好的选择,否则只会节外生枝。” 何如颇有些茫然道:“那这么说,他们不想杀我们?” 诸晴沉吟片刻,道:“若白日与晚间的人不是一拨,目的不同也情有可原。” “只是我方才听你叙述他们的身形,觉得很有可能是一拨人。” “那为何?”何如疑惑。 “这样看来,公爹大抵是无事了。”诸晴道。 何如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我爹没事,他们怕我爹报复,所以就找过来,打算把我们送过去雁城求和?” 听到这般天真的想法,诸晴轻笑一声,道:“他们都敢做截杀朝廷命官一事,只能说明他们藏着更为严重的事端,哪里会因为这个而惧怕退缩?” “那......”何如愣住。 诸晴看着杯里摇摆的茶叶,道:“他们许是想以夫人与你来威胁公爹。” “雁城的账有问题?”何如问。 他能想到的关于他爹会被威胁去做的事情,只有到雁城查账了。 “可不一定是账的问题。”诸晴道。 一个军事枢纽,可以弄出来的事情,可不一定是一本“账”就能说清的。 芳絮正要休息,忽然听见了敲门声,她起身开门,看见诸晴站在门口。 “娘子?”芳絮疑惑问道。 诸晴自长袖中抽出半截箭矢,因整支箭过长,未免引人注目,诸晴在路上就折断了它,只留下带着更易辨识的箭头那部分。 “你且帮我藏着,不要叫他人知道。”诸晴如是说道。 . 待何家几人休整完毕后,垠城县县令特地寻来马车及镖师,护送他们前往雁城。 出了垠城县没多久,他们就遇上自称是何城派来接应的人。 虽与先前那群人不同,但何如也不敢轻易相信,便一道往雁城去。 好在这一路再没发生什么意外。 待到雁城,亲眼见了何城,何如才相信那群人确是何城派来的。 何城倒没想到自己儿子居然精明了一回。 ——也是因为没想过他儿子会动脑子,便不曾给派去的人提供信物。 何城颇为欣慰的拍了拍儿子的肩膀,领着他们去了雁城的官邸。 诸晴沉默的跟在他们身后。 . 几人交换了消息,才知道何城确实也遭遇刺杀,只是他走的大路,所住驿站皆是门庭若市,那些人轻易不敢动手。 直到何城临近雁城,他们才不得不动手。 而何城早已察觉身后有人追踪。 ——毕竟何城孤身一人,他们若不紧随其后,便难以掌握他的行踪。 他寻了附近的故友帮助,居然顶着那些想要暗杀他的家伙大摇大摆的进了雁城赴任。 闻言诸晴暗道一声:难怪。 恐怕她的公爹也是临出发前才知道雁城有些内幕。 ——否则也不会此前同意何如一同前往,并带上一家老小赴任。 她推测陛下是暗中让何城去调查些什么,只是等到何城将出发时才告知他,且八成叮嘱了不可打草惊蛇。 是以何城不好让已经收拾好行李的家人留在闵都,才在出发时便先行一步。 ——他是想将雁城那些人的目光引到自己身上。 谁曾想对方只想斩草除根,而他的笨蛋儿子还傻乎乎的给人家递机会。 何城到雁城没几日,就听逃命来的家仆说遭遇了劫匪,差点就连夜奔回。 好在垠城县县令发来消息,才叫他稍稍安心。 而起了推波助澜作用却毫不知情的何如,还在这里因父亲无恙而傻笑。 何城无意同何如说这些,依旧是慈眉善目的模样,将家人们领至官邸安顿好。 诸晴看着何城离开,缓缓收回视线。 芳絮抬头看了眼诸晴,小声道:“娘子,不......” 诸晴挥手止了她的话头,笑道:“我与何城又不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何必汲汲相助?” 芳絮心道:那你还辛苦留这支箭做什么? 进了房间,诸晴又小声道:“这支箭留着兴许没什么用,只要背后那人报备一条箭矢丢失即可。” 只是那日前来截杀他们的人,看起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