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他这样的人,总叫人无法完全冷硬了心肠。 . 第二日,诸晴去见了何夫人,聊了些家长里短的小事,绝口不提昨天说的事情。 因为才过去一天,何夫人不好再三催促,便也没提。 回到自己房间里,一向安静的芳絮忽然问道: “娘子今日怎么没提?” 诸晴道:“小爷不想纳妾,我拗不过他。” 芳絮沉默一瞬,又道:“为何不与夫人直说。” 诸晴看了她一眼,笑道: “这件事说不好,我便是背后挑拨离间、搬弄是非的恶媳妇。” 芳絮急道:“可若是一直拖着,保不齐何夫人会自作主张,安排人进来,届时对姑娘的印象也不好。” 急得连对诸晴的称呼都错了。诸晴知道她为什么着急。 若是她迟迟没有动静,何夫人兴许会以为诸晴对此心有不满。 若要徐徐图之,让诸晴把贴身丫鬟立为侍妾最为合适。 毕竟与诸晴亲近,好拿捏。更何况芳絮不过二十出头,也是生得清丽,年纪比何如大些,但为人稳重。 毕竟这样的家庭里,一般情况下断不会婆媳撕破脸的。 芳絮怕自己被推出来,变成折中妥协的牺牲品。 诸晴牵着芳絮的手,安抚道:“你放心,我断不会任人摆布的。” 她只是想叫何夫人干着急,顺便试探试探何夫人的态度。 他们只在江城小住了四五天,便要赶回闵都。 诸晴令芳絮去打听了一番,为何如此匆忙,却说是老爷忽然要回去。 年前何城的一些行迹在诸晴脑海中过了一遍。 . 虽还未结束休假,但何城常常不在家中。 诸晴每每去向何夫人请安,也存了打听的心思,并未直言,只侧耳细听着,倒也听出了不少意味。 至少何城此次突然回闵都,肯定与陛下有关。 且应该也会与诸晴有一定关系,因为诸晴发现何夫人在自己面前,也开始刻意回避一些宅外之事。 何夫人则是多次旁敲侧击纳妾一事,次次被诸晴糊弄过去。 时间久了她自然心有不满,终于开门见山的问道: “阿晴,你是不是对母亲心有不满?” 诸晴装作茫然无知的样子,道:“媳妇不敢。” 想要茫然装得像,学何如就成了,而且还是顶气人的那种。 何夫人被噎了一下,总觉得诸晴这副模样十分眼熟,让她有那么一点想抄起扫帚的冲动。 她清咳一声,道:“我知道,女儿家都不会乐意纳妾的事情,只是你若是不喜,大可直接同我说,哪里需要顾左右而言其他?” “我不曾告诉母亲吗?”诸晴又故作惊诧,赶忙认错,道: “儿媳有错,让母亲误会了,非儿媳不愿,只是阿如不愿。” 何夫人要早知道是儿子不同意,何苦反复拐弯抹角的暗示诸晴。 毕竟成婚也不过半年,没有婆婆逼着让儿媳给儿子纳妾的。 她心有不虞,面上只道:“无事,既如此便罢了。” 她俩又不咸不淡的聊几句,何夫人就将诸晴放了出去。 在回落春院的路上,芳絮小声问道: “娘子故意不说?” 诸晴扫了她一眼,道:“只是忘了。” 谁忘了你这个心眼比筛子多的人都忘不了。 芳絮笑着问道:“娘子少有这样意气用事的时候。” 诸晴虽然待人冷淡,但寻常礼仪上做得很好,且一贯不会轻易得罪别人。 诸晴轻笑一声,道:“人都是有远近亲疏的,这也正常,只是见自己儿媳是个软柿子,便越捏越使劲,让人有些恶心。我也只是膈应她一下。” “若小爷同意纳妾呢?”芳絮又问。 大抵是这件事差点会牵扯到芳絮,诸晴觉得她对此事的话格外多。 倘若何如同意纳妾,她自然高兴的很,可以就此死心,日后若有机会,也可以毫不留情地抽身离开。 但诸晴只是微笑,并未多言。 . 没过几天,便到了元宵节。 元宵节向来要去赏花灯。 何如吃完午食就在跟诸晴唠叨着晚上赏灯的事情。 这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