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 沈婉儿再次醒来时已近午时,她感觉自己好多了,慢慢坐起身。 瞧见言冰云坐在窗边,午时的日头正是热烈豪放,火辣辣的光芒打在他身上,他好像没有感觉就坐在那边晒着,不晓得晒了多久。 沈婉儿唤了他一声,关怀道: “你不热吗?当心些别中了暑气。” 他这才起身,端起桌上的一碗汤药走了过来,沈婉儿瞟了一眼,桌上有两碗汤药。 心中疑惑,莫非自己得了什么大病,如今汤药都要两碗两碗喝? 言冰云坐在榻上,眼中些许红血丝,把药递给沈婉儿,嗓音清冷: “喝下去。” 沈婉儿看着那碗褐色的药汁,不自觉秀眉微蹙,一定很苦吧! 她犹豫了一下,问道:“我是得什么病啊?这是什么药?” 言冰云那张极其英俊的面孔,此刻却是格外的寒冷,只听他面无表情道: “落胎药。” “哦…”沈婉儿轻轻哦了一声,刚准备接过药,却猛然反应过来,慌乱地一下又给打翻了。 她呆了呆,好半晌才彻底消化明白,她怀孕了?但是言冰云不想要? “为什么?”沈婉儿对上他的眼睛,质问出声: “为什么不要这个孩子?” “你心知肚明。”言冰云盯着她,一字一顿道。 “我不知道!”沈婉儿有些激动。 难不成是因为自己如今北齐逃犯的身份不配给他生孩子? 也对,如今自己已经不是昔日的名门贵女了,只是一个身如浮萍,命如草芥之人,自然配不上。 况且,他以后会娶门当户对的妻子来传宗接代,自然不想要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辱了自己的名声。 沈婉儿垂下双目,声音哽咽: “你若是觉得困扰,我可以离开。我保证,我和孩子永远都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言冰云用力握住了她的双肩,眸中一派怒火滔滔: “你以为我会放你走!你以为我会让这野种降生!” “什么野种?!” 沈婉儿以为自己听错了,猛地抬起头直视着他,纠正道: “这是我们的孩子!不是野种!” 言冰云冷嗤一声: “大夫说你怀孕两个多月,你私奔逃走恰好两个多月,你说这孩子是谁的?” 不待沈婉儿开口,冷着脸又阴沉道: “你该不会是想告诉我,是我们第一次的时候吧,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时喝了避子汤吗。” 沈婉儿如坠冰窟,面色煞白毫无血色,摇着头手足无措地解释: “不是的不是的,我那日是煮了避子汤不假,可我并没有喝。我虽然下定决心要离开,可是一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还是免不了心痛。 我当时脑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想着或许会有个孩子,能给我个精神寄托。若是真有就当是上天恩赐的礼物,故而就没喝那药。” 沈婉儿死死扯住言冰云的袖口不放,言辞恳切: “冰云,你信我,我和显扬哥只是兄妹之情,从未有过逾矩的行为,那般亲密之事我只与你做过。 你若实在不信,等到孩子出生你大可滴血认亲,如若不是,我和孩子任凭你处置。” 言冰云甩开她的手,转身走向桌台端了另一碗汤药又走了回来。 冷声命道:“喝下去!” 沈婉儿退到床角,他这种阴鸷的眼神让她想起,他在北齐刚被范闲救出之时,自己拿着大包小包的疗伤药去看望他。 他说: “我可以接受你的好意,但是你必须把你哥的人头送来。你若是不忍心下刀,我这里有毒药,下到你哥的茶水里,让他喝下去!” 自幼的生活习性,常年的间谍生活,已经让他养成了倔强又偏执的个性。 宁可杀错不可放过,他谁都不愿相信。 沈婉儿知道多说无益,她瞟到床角上有一把匕首,是言冰云落下的。 她双手紧握匕首,对着言冰云:“你别逼我!” 言冰云对她的威胁,冷然一笑: “你为了那个男人伤我?如今又要为了他的孩子伤我?” 沈婉儿认真纠正道: “我说了孩子是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