颐北的雨季总是热烈异常,没有南方细雨的缠绵,暴雨像是要将这天地间所有的脏污全部清洗干净一样,轰轰烈烈地落下。 砚京靠在墙边,看着玻璃窗上被暴雨冲刷留下的痕迹,百无聊赖的背着手悄悄将手心贴在窗户上,一边观察着那边说话的人,一边伪装自己手心隔着一层玻璃被雨水冲刷,仿佛感受到了那一层痒意,她的指尖蜷缩了一下,轻轻敲了敲玻璃。 “砚京同学品学优良,相信她跟同学老师都能好好相处的。” 老师说完,冲着砚京的方向看了一眼,这个年纪的女生仿佛一夜之间被全部洗脑了一般,在大同小异的黑白灰中,砚京穿了件浅紫色的棉布格子裙,蓬松的刘海在闷热的天气中因为出汗有些潮湿的贴在额头上,一双清亮的眼睛,和她对视的时候大大方方对着她笑了笑,像一朵嫩生生的小花。 跟在老师身后,砚京走进教室。 “同学们,今天我们班来了位新同学,砚京同学,大家鼓掌欢——” “老师。” “我不要跟杀人犯一个班。” 一道声音从教室后面传来,声音很大,瞬间传遍了整间教室。 隔着层层光影,砚京始终看不清最后一排那人的面容,只见他站了起来,这闷热的天气里他将校服穿的整整齐齐的,拉链拉到最上方。 他的身形被柔和了一层光边,毛毛的,像是月亮的光辉。 “她不叫砚京,她的真名叫徐砚京,她是杀人犯。” 掷地有声,教室里一下子安静了,只剩下风扇幽幽转动产生的嗡鸣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好奇地,惊讶地,不可置信地,害怕地,一道道,如同有实质一般,利刃划破皮肤,斩断血管,侵入肌肉,四肢百骸都泛着凉意,血液喷薄而出后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砚京张了张嘴,在众目睽睽之下想说什么,那道声音洋洋得意。 “她是杀人犯诶,万一她伤害我们怎么办!” “徐砚京,谎话精。” “徐砚京,滚出我们学校。” 声声震耳欲聋,砚京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老师压制不住,所有人起身离开座位,向着她的方向拥挤而来。 砚京被堵在角落里,领头的人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肩膀,说,“徐砚京,你-是-杀-人-犯!” “我不——” 画面一转,砚京看到砚慧芝正在阳台上收衣服,看见她过来了,砚慧芝自然地将拿下来的衣服递给她。 “砚京,你以后就叫砚京了。”她说,伴随着升降杆抬升的咔咔声,砚慧芝转身背对着她。“以后记得,你叫砚京,写名字不要写错了。” “不…”砚京下意识的反驳,“为什么?” 砚慧芝沉默了几秒,突然转身,脸上是失望的神色,她静静地看了几秒砚京,抬手指着她一字一句说。 “徐砚京,是杀人犯。” “徐砚京!” 砚慧芝的表情突然狰狞,砚京步步后退,直到身体贴着墙壁退无可退,她颤抖着想去拉砚慧芝的手,被她厌恶地甩开了。 “你是徐砚京。” “砚京!” “砚京同学,你的家长打电话来说放学会来接你。” “徐!砚……京。” “砚京,快醒醒,上学要迟到了。” “徐砚京,滚出我们学校。” “砚京,上学不要丢三落四,你的课本没带。” “徐砚京!” 梦境交叠,砚京被压迫的喘不过气来,人一下子从梦中惊醒,如同渴水的鱼一样粗喘着气,四周一片黑暗,那些如潮水般的声音全都消失了,安静的她听见自己的心跳砰砰响。 原来是做梦。 砚京不知道怎的,在客厅里就睡着了,做了个噩梦,浑身上下都湿透了。 她乏力的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尚未平息的心跳在她的胸腔里鼓动着,砚京一低头,就看见自己手颤抖的杯子里的水倒出来大半。 噩梦侵入到了现实。 砚京一夜未睡,早上六点多醒的时候脑子都要炸了,当她收拾好出门的时候,对门的姚栀子刚巧也全副武装的要出门。 两个人一道下去,砚京觉得姚栀子今天有点心不在焉的。 姚栀子走路习惯性的低头驼背,她踢了一下地上的小石子,说,“昨晚,打扰你了,你没事儿吧。” 砚京摇头。 “你好奇我为什么跟宋金凤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