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砚京找到张德亥情人工作的地方时,餐馆已经打烊了,店里只剩下一个服务员在收拾卫生,风铃响的那一刻,服务员正在清理桌面上花瓶里摆放的百合花。 “不好意思,我们已经打烊了,感谢您的惠顾。”小姐姐怀里抱着一大捧花叶微微卷曲的百合花,听到转身,笑着对着他们说道。 在表明来意之后,她抬头看了一眼监控的方向,道,“店内的工作我必须要在九点钟之前完成,你们稍等一下可以吗?” 都已经折腾这么久了,也不差这几分钟,砚京他们在门外等着她。 “如果张德亥的死不是意外,”砚京刚开了个头,发现后面的话怎么说对自己都不利,考虑了几秒,说,“如果张德亥的死跟刘毅的失踪都不是意外,那我是不是又要倒霉?” 兰榭璆摸了摸口袋,从里面掏出几颗薄荷糖,在砚京的注视之下慢悠悠地撕开包装,语气像是年糕一样,咬一口能拉丝。“你不是一直在倒霉吗?” 风吹过她的发梢,额前的碎发轻轻晃动,露出一双幽深地眸子,砚京的肤色很白,白的就像是终年不见阳光,看着她,兰榭璆突然来了兴趣。 “砚京。” “嗯?” “打个赌吗?” “不。”砚京非常直白地表达,“我玩不起。” 兰榭璆:“很简单,一句话你只要说是或不是就行。” “其实你才是那个最危险的,是吗?”他说。 一语双关,砚京狭长的眸子微微颤动,下一秒,她的眼睛上就多了一只手。 手心与她的眼睛隔了几厘米的距离,没有贴合在上面,挡住了眼前的一小片光。 “你这句话是不是缺了点什么?”她说。 兰榭璆看着她的头顶,蓬蓬燥燥的又异常柔软,听到她的话,他说,“看样子你是默认了。”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在遇到事情之后即便人们再怎么伪装,那一瞬间眼睛里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他挡住了光,传到砚京耳朵里的声音更加的清晰。“可是你不会。” 砚京嘴角上扬,对于他的胡说八道接了下去,“怎么说?” 兰榭璆:“你眼睛里没有情绪。这种情况,要不你眼珠子是假的,要不你这个人心里深沉,再不济你是真的蠢,且勇猛无畏,简言之就是真傻,你觉得呢?” 砚京不说话。 兰榭璆:“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到现在,你一直在向外界表达一种信息,你很烦,即便你装的再像,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再高明的演员也装不出喜欢。如果现在在你面前摆放一个能够毁灭世界的按钮,你会犹豫着按下去。” “我觉得你瞎话编的挺好。”砚京眨眼,“都有毁灭世界的想法了,为什么还要犹豫。” “因为你不喜欢这个世界,但是你还想活下去。”或者说,非常,极度,病态的想活下去。“倘若有一天,你遇到了一个会阻挡你活下去的人,你会毫不犹豫没有心理障碍的杀了她,甚至事后,你不会因为死亡有任何的愧疚感。” 砚京拿开他的手,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她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你说的,我只能认同一半。” “第一,我很热爱这个世界。第二,没有人不想活下去。” 兰榭璆笑,背后的风吹来,他靠在车前,“这话你自己信吗?” “我信!” “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服务员叫郭彩橙,是店里的老员工了,听到他们问韩美慧,她非常诚实地开口,“韩美慧已经很久没有来工作了,你们应该去她家找她,在这里是找不到她的。” “很久吗?”砚京看向兰榭璆,兰榭璆表情十分平静,不知道是接受了这样的结果,还是对于她不在早已在预料之内。 “一周前她还来过,后面就没来了。” “她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砚京摇头,白的不同寻常的脸上露出一抹堪称是温和的笑,“是这样的,我们对于外来人员需要重新进行网站信息输入,她的信息迟迟未更新,我们就想联系她看看是什么情况,有困难我们可以帮她。” 砚京一连串的术语让郭彩橙懵了,她用了好几秒才明白她说的意思,面露为难,“不是我不想帮你们,只是她我真的联系不上。” “韩美慧平时跟我虽然在同一个店里工作,但是她是负责后面的,我统管前台,平时基本上没什么交流。”郭彩橙想到韩美慧那看不起人的样子,撇了撇嘴,“她前段时间跟主管闹矛盾了,扬言自己要不干了,主管说要开除她,她就不来了。”非常的清纯不做作,说不干就不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