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拿书打人。那么大一本书，要把孩子打坏，她可以喊老师。”筠姐没学过英文，Gloria被她念得卡卡顿顿，有点滑稽。 小姑娘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抬起头，一张向日葵一样的小白脸俏生生的：“他做得不对，我才打他呢。”到底是小孩子，有几分怕陌生大人，Gloria往自家保姆阿姨身后躲了躲，但忍不住为自己辩解，“爸爸给我看的绘本里讲了，最里面衣服盖住的地方不可以给别人摸，也不可以给别人看，这样做的人最坏最坏，李开洋最坏最坏。” Sylvia得意于自己家里开明又先进的教育：“我们宝贝做得没有错呀。老师要是能看得过来，李开洋一脱裤子就应该拉住他。老师看不过来，我们宝贝被欺负到了，只好自己保护自己了。我们的孩子自己也会教育的，但是李开洋这样也不是第一次了，”Sylvia眼睛咕噜噜一转就想到了一笔旧账，“之前季海洋搞生日派对，李开洋还在派对里尿裤子，阿姨你还要在外面给他换裤子呢！” 筠姐听到脏水泼到了自己头上，深以为恨，偷偷拧了一把李开洋没几两肉的瘦胳膊，“李开洋，道个歉好了，我还要回家做饭呢。” 最终在老师们的协调下，两个小朋友互相给对方道了歉，Gloria讲完“我不该打人”之后就被Sylvia拉走了，好像和李开洋在同一个空间里多待一会儿都会有损她女儿的“公主”身份，她踩着高跟鞋扬长而去，长长的走廊里回荡着她的声音：“Gloria，妈妈早就和你讲过了，不要和奇怪的小朋友玩，下次你看到她躲得远一点知道吗？快一点咯，小提琴课都要迟到了！” 背着星黛露书包的Gloria转过头来给李开洋做个开心的鬼脸。孩子不记仇，大人却喜欢做孩子之间战争的仲裁者，小事变大，大事爆发。 应付完了难缠的Sylvia的高老师和金老师共同舒一口气。高老师对着筠姐解释道：“我们找校医看过了，开洋没事，您要是觉得有必要的话可以带他再去医院看一下，”高老师看着在小黑板写着一排左右颠倒的6的李开洋，叹了口气，“本来应该叫家长的，但是开洋妈妈不接我电话，也不回消息，只好打扰您了。” 筠姐也叹气：“他妈妈到外地去了，估计在忙，总是很忙的，大忙人一个。” “开洋的情况我们之前也和她面谈过的，我们做老师的也只能起辅助作用，家长得和我们一起使劲，不然我们能做的也有限。” “知道的，老师您辛苦了，”筠姐想着做了一半的卤菜和查了一半的八卦，归心似箭。 高老师没能看穿筠姐的心思，还拿出了李开洋的这星期在学校的画作：“还有，您看这是我们这周美术课上开洋画的画。我们这周是让小朋友画faly tree，开洋不画爸爸，说爸爸和他不是一家人。小朋友家里的隐私我们不过问，但是能看出孩子在这个问题上还是需要帮助的，”高老师把画递给筠姐，“最好让开洋妈妈尽快和我们联系吧。” 筠姐接过图画，心想，许可儿可没有空来管自己儿子的心理健康，人家可在和时间交朋友呢。 筠姐预备今晚偷偷懒，正好许可儿临走之前给她留了菜钱，她就带着李开洋到了学校旁边的商业中心去散散心，反正外公回家也不知道吃不吃饭。八卦和卤菜都可以过夜。刚过了圣诞元旦，春节又近得触手可及，商家卯足了劲打折。筠姐大着胆子去一楼的服装店逛了逛，想给自己和女儿买件过年的新衣服。筠姐出门没带包，今天的衣服也没口袋，只好把车钥匙拿在手上，店员眼尖认出了迈巴赫的标志，对待筠姐热情又客气。筠姐一眼就看中了门口模特穿的一件大红色的外套，喜庆又不俗气。这衣服摸着比看着还要灵光，小山羊绒的料子在店铺明亮的装潢下泛着柔和的光，每一颗扣子都做成了贝母的式样，插肩袖的设计精致又精神，筠姐仿佛已经想到女儿穿着这件衣服过年的样子，店员忙不迭给她介绍：“您眼光很好的，这是我们巴黎线的新款，百分百的小山羊绒，这个颜色穿上很提气色的，现在商场做活动，九折下来只要九千块钱。” 筠姐连忙拉李开洋说小孩去上洗手间。 李开洋很久没有逛商场了，他很喜欢逛商场。商场里总是有各种各样五光十色的有趣玩意。比如一楼商店门口还没得及撤走的圣诞树，还有在冬天也会喷水的音乐喷泉，李开洋之前也来过这个商场，是张冠华还在的时候，李开洋记得上楼，上楼，再上楼，有一个溜冰场，溜冰场旁边有冰激凌店。张冠华和许可二并不总会给李开洋买雪糕或者带他去溜冰，她们说的逛商场是纯粹的逛，许可儿曾经带着李开洋逛过那一层的童装区。李开洋给自己挑了一双有着绿色青蛙头的运动鞋，还有一件有小熊耳朵的条纹外套，许可儿拎着新买的时装坐在试衣间的外面由着李开洋带着售货员折腾，末了，听完价格的许可儿带着李开洋扬长而去：“体验一下好了呀，家里新衣服那么多，穿坏了再来买。” 绕是这样，李开洋还是开心的。比起玩具都被收在黑屋子的空荡荡的家里，商场是有趣的探险地。 他拉一拉筠姐的衣角，“吃雪糕。”李开洋提出了要求，“我想吃雪糕。” “先去吃饭”，肚子饿得咕咕响的筠姐带着李开洋去了地下一楼的日式烧肉饭。筠姐在抖音上几次都刷到了这家城中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