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人早就凉了没了。 他的年纪本来就很大了,是应该告老归家享福的年纪,怎奈他无儿无女,无家可归,就一直在叶府当着个无关紧要的门房。所有人都说他是寿终正寝,死的毫无痛苦。 “不是寿终正寝,那是什么,二哥之前不是看过,说没有问题的吗?”叶清影说着,恍然大悟:“所以祖母今天是问他这个!” 叶年年穿上衣服,把门打开,看着来人。只见来人穿着叶府日常的家丁服,正卑躬屈膝地立在门外,她按下心中升起的疑虑,问道:“还有发生什么事吗?怎么就突然宵禁了?” “小的也只是听吩咐办事,知道的也不多,等四姑娘的院门落了锁,小的也得回去报备,也不能出去了。”他说话低着头,叶年年看不清他的表情。 “那我呢,我可不要在这里住一夜,冷冷清清什么都没有!”叶清影急急说道,环顾叶年年的小房间,又向外望了望清冷的院落,充满了嫌弃。 “大老爷吩咐了,所有人就地宵禁,三小姐就委屈一夜吧,小的还要回去报备,小的先退下了。”他说着,生怕有什么变故,立即向后退了两三步,转身告退了。 等院门落了锁,叶清影还在和叶年年大眼瞪小眼。 “我是你阿姐,又是你的客人,我将就点睡床吧,你打地铺。”厚脸皮的叶清影能屈能伸。 “阿姐要让着阿妹,我还是个病人!”更厚脸皮的叶年年直接躺到她的床上。 “而且我好饿,你还是找个地躲起来吧,我当心控制不住我自己。”叶年年闭上眼睛,吓唬她。 “我堂堂南幽叶家三姑娘,还怕你不成……” 眼皮越来越重,她渐渐听不到叶清影的声音,不知道叶清影是不是也爬上了床。她整个人仿佛掉进黑洞一般,黑暗吞噬起她的意识。 整个夜都是一场黑色凌乱的噩梦。 她变成小时候的样子,躺在那里。老张伯那具硬干干的尸体,站在她旁边,毫无生机的脸凑近她。 她动也动不了,喊也喊不了。但黑暗里另一个她又在害怕地直哭,阿爹全身都是血地倒在她旁边,阿娘跑过来推她:“年年,年年,快跑,快跑,不要靠近叶家。” 她躺着,眼睛紧紧闭着,哭泣声充斥在黑夜里。 一个巴掌拍到叶年年脸上:“醒醒,醒醒!” 她睁开眼睛,叶清影气鼓鼓的小脸出现在她眼前。看这光景,可怕的一夜已经过去了。 “你可醒了,跟你睡觉可真难受,整夜都不安生。”叶清影一双大眼睛下,挂起两片乌青,看样子昨夜应是无眠。 叶年年看了,也觉得不好意思起来,不管叶清影是不是心甘情愿的来看她,却也帮她涂了药。 叶年年和叶清影各自洗漱一番,便结伴走出叶年年的院落。叶年年的院子没有下人敢来服侍,她也无拘无束惯了,就也没有单设小厨房,平常她都是去叶清影那儿蹭吃的。 经过院门口,叶年年留心地看了下院门。院门还是如先前那样,敬忠职守地立在那里,似什么也没有发生。 昨夜的异常,让叶年年心生警惕。靠着那颗小药丸,她本来精气神都恢复地差不多了。但自那下人落锁走后,她竟然无知无觉陷入沉睡。 她观察了下周围,弯腰用手帕捡起一片烧了一半的纸灰,收了起来。 “大哥!”走在前头的叶清影突然开心地喊了一声,毫不矜持地往前蹦去,似无意地钻到偶遇的叶乘风与言书回中间的空档,企图隔开两人。 她挽起叶乘风的手,道:“我们正要去吃早饭,大哥可用过早饭了?” 叶乘风答道:“还未。想着先来看看年年伤势如何。”他看了看叶年年,问道:“年年,你可有好多一点?书回说你应无大碍。” 叶年年朝叶乘风微微笑道:“好多了,多谢大哥的关心。”说完,她又双手抱拳,庄重地朝着言书回作揖,说道:“多谢书回兄的救命之恩。” 言书回却没有什么反应,他淡淡地点了点头,轻轻地“嗯”了一声。好似昨天他救下叶年年, 不过是随手拂去衣袖上的灰尘,一件平常而又轻而易举的事罢了。 这下倒显得叶年年有点小题大做的样子,她“哈哈”尬笑两声,暗叹自己境界果然不够。 寒暄几句,一行人往叶清影的小别院走去。 叶清影说道: “大哥,昨夜是出了什么事吗?为何要宵禁?害我整夜都睡不好。” 叶年年其实也一直想问,又不好先提,看叶清影问了,知道昨夜她失去知觉的事与叶清影应无关系,悄悄松了一口气。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