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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华血 二(2 / 3)

你们是要造反吗?”

民众下跪,纷纷高举白绫,满街繁华瞬间浮起一大片白。

“求圣上开恩,宽恕穆王忧国忧民之心,宽恕延成侯谆谆报国之情。”

金甲卫迅速赶来,将这些人全都围起,试图驱散。

姚仇横在马前,手握长枪直指领头背诵《赫南传》的书生,银枪马上要刺向他,他却丝毫没有躲闪的意思,嘴中仍背着,舍命不渝。

姚仇见状只能收枪,一贯的暴力镇压此时失去成效。

他才发现权贵们喜欢挂在嘴边的刁民愚民,都是自己脑子里虚构的。真的善待百姓,付出的好百姓都会一点一滴记在心里。

他们记得穆王的好,便也愿意舍生而取义。

真不知愚昧的到底是民,还是金缕玉衣包裹的权贵。

他翻身上马,在金甲后望着兰台前的兄长。

他不知道姚儋会怎么处理此事,但他衷心觉得,为了长陵,火器营一定要建下去。

不想几日下去,聚集的民众越来越多,最初金甲卫还能镇压驱赶,到后来书院的书生开始罢学,部分商户停市,流民高举白绫,将兰台堵了个水泄不通。

百姓与权贵的矛盾终于到达剑拔弩张的时刻。

姚仇上报朝廷后,庆和帝第一反应是将这些人悉数羁押,却被许文劝了下来。

许文见庆和帝怒极,便详细与他分析,“陛下,人数众多,大疫之后本就人心不稳,延西战事不断,容不得长陵境内再生事端。”

“可笑,他们这是拿命逼朕?可知朕一句话,便能让他们流血千里?”

“陛下三思!”

许文跪在地上,“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如今时局动荡,不可再强压。就算压下去,只要他们心里的火不死,按下葫芦浮起瓢……”

“许文,朕看你是活腻了。”

许文一哆嗦,思虑良久还是硬挺着说下去,“陛下,如今他们虽步步紧逼,但福祸相依,借此机会稳定时局也未尝不可。”

庆和帝横眼瞧他,许文手心全是冷汗,坚持说道:“臣斗胆,陛下若是会审穆王一案,将真相铺在天下人眼前,名正言顺的定罪,才能堵住悠悠众口。”

“证据齐全板上钉钉,会审有何意义。”

“会审后,陛下念及手足情深,放过穆王遗孤,对延成侯一脉施以惩戒,折中处理,百姓们也识趣,自然不会再闹。”

庆和帝冷笑一声,“朕要向他们妥协?”

“并非妥协,陛下宅心仁厚,放过穆王遗孤,一个孩子翻不起风浪。陛下念及忠烈之后,放过延成侯一脉,是感念祖先情义,将延成侯剔除族谱惩戒便可。说到底都是皇家恩情,孟氏后人会感恩戴德的。那会审便是给天下人看陛下如何宽恕他们。”

怡王却突然插话进去,“那若是有人心生歹意,想要借穆王遗孤与愚民,意图以下犯上行谋逆之事,许侍郎可想过如何处置?”

许文忙堆笑道:“这容易,找个安稳地方送走世子,让他在那了此余生罢。”

殿下跪着的姚儋愈听愈是胆寒,偷摸回头看了一眼,处处金瓦的屋檐遮盖住天,难以窥见一丝光明。

臣子有心报国,君王无意。

三日后,在万民高举白绫的抗议下,姚仇领旨押解穆王谋反案罪人入黄金宫门前的高台会审,百姓观审,以此服众。

恰在此日,兰台中延成侯家眷转移入花浊的普通牢狱。

姚儋骑在马上,看到浑身是血的孟湘湘。

她衣衫褴褛,难以蔽体,好像手腕受了重伤,一直团着胳膊,走一步都痛得瑟缩不止。走在万民注视下,无尊严可言。

她是忠烈之后,是延北的女儿,不能受辱。姚仇随即下令,众金甲卫纷纷横起长斧,斧面宽阔凌厉,试图挡住人们的视线。

甲光生寒,闪得孟湘湘眼涩。

她听到有人在低声背诵《赫南志》,想到在穆王等人未酬的壮志,泪水模糊了双眼。她此时才明白,所谓延成侯长女,到底是怎样沉重的名号。

她悲哀,但她不能哭出来,她要维持矜傲,高抬着头颅到最后一秒。她必须用命维护延成侯一脉的尊严,这是她的躲不开的使命,也是忠臣泣血的尊严。

直到她往前走,看到姚仇押解罪人入宫。

囚车之中,端坐着她敬爱的人。

直到此时,郑子潇单薄的身体几欲粉碎,合着双眼,仍旧如竹如松,像是混沌世间马上融化的霜雪。

她看到郑子潇身上残忍的伤口,要把这个洁净无瑕的人撕裂毁坏,她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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