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片紫色的鸢尾,美丽而邪魅。 彼岸是冷杉与奇石,此岸是绿草与鸢尾;彼岸似冬,此岸如春,一条河隔出了两个世界。 不远处,鸢尾花丛中唯一一棵藤树吸引了他们的目光。 藤树高大粗壮,目测至少四人才可将其环抱。它枝叶繁茂,火红色的枝藤垂下,好似泪珠滴落。 姜绫头一回见到这种树,很是新奇,问林宣道:“这是什么树?” 林宣只看一眼便认出来:“这是血泪藤树。传说它是普天之下灵力最盛的树,用刀割它的枝干便会流下如鲜血般的汁液,喝下便能长生和治百病,如果是修行的人喝下,还能让修为劲增百倍呢。” 叶无烬却道:“话虽如此,可传说中的血泪藤树是生长在仙岛,汲取上万年的日月精华、天地灵气而成。这里阴冷潮湿、邪气重,它的汁液怕是有百害而无一利。” “呀!” 姜绫好奇心重,想着绕着血泪藤树转一圈瞧瞧,可刚走到藤树的背面,就惊呼出声。 叶无烬忙跑过去,顺着她的目光一看,竟是五具尸骨横躺在这藤树边,铮然可怖。 由于绿草茂密,又有艳丽的鸢尾盛开,若非走近,确实难以看到这些埋没在花草中的骸骨。 叶无烬蹲身细看,这些白骨姿态各异,有几具尸骸的肋骨断裂,应该是在死前经过了激烈的打斗。再看这白骨之上,还布满了一块块的黑斑。 只不过,为何只有六具尸骨…… 姜绫问道:“当年跃入这天坑的是六星洞派的六位长老吧?” 走到他们身旁的林宣说道:“没错,根据史料记载,八百年前在虞奚以徊之力,造成地面低陷,形成天坑后,六星洞派的掌门和五位长老将其击败并封印了徊。” “这么说来,加上虞奚,应该有七具白骨才对,” 南宫绫疑惑道:“可这里只有五具尸骸……难道有两人当时没死在这儿,而是逃出了天坑,或是死在别处了?” 正当他们纳闷,忽听身后有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 猛然回头,只见一位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男子向他们奔来,口中还不住地念叨:“有人了,有人了,终于有人了!” 不知对方是何人,也不知对方是善是恶,五人皆警惕地倒退一步。叶无烬的手亦是已经悄然摸上却邪的剑柄。 那男子地冲到叶无烬面前,扑通一声跪下,抓住他的衣服,喉咙嘶哑,恳求道:“杀我!快杀了我!” 叶无烬蹙眉问道:“你是谁?” “我……我……”男子茫然,旋即又癫狂道,“管我是谁?反正,求求你,求求你杀了我!” 林宣见他一直抓着叶无烬的衣服不肯松手,忙道:“我们都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能平白无故地杀了你?” 男子忽而从疯癫变为愤怒,喊道:“该死的虞奚,他的诅咒!让我不老不死,在这坑底这么多年,他是要逼疯我,逼疯我!” “虞奚?不是八百年前已经死了吗?” 南宫绫看着那因愤怒而脸庞狰狞扭曲的男子,讶异道:“难道你是那时候的人?” “八百年,我这瞎子竟已经被困在这儿八百年!哈哈哈……” 男子仰天长笑,却是万般的酸涩与痛苦,而后,他又垂头低泣,道:“为什么不让我死,为什么要让我活这么久,我恨,我恨啊!” 八百年前的人,那不就是当年跳下天坑的六星洞派掌门或长老之一? 看他容貌不过二十左右,但若真在此处生活几百年,恐怕是对天坑最熟悉的人了。 林宣走到他身旁,问道:“您可是六星洞派的人?” 男子循声而望,但是双目空洞,他愣了半晌,才低声地自言自语:“六星洞派……六星洞派……” 林宣见他有些痴呆的样子,仍不放弃,继而又问:“您还记得徊被封印在何处了吗?” “徊!”一听到这个字,他便双眼圆睁,神情惊惧,直喊,“好可怕,好可怕!” 如此恐惧得像是见到死神的模样,让站在他身侧的五人目目相觑。 姜绫走上前正要安慰,他却突然站起身,双目无神地四处顾盼,慌张道:“骗子,都是骗子!掌门是骗子,长老也都是骗子!不要让他们找到我,不要让虞奚找到我,不要啊!” 话音刚落,未等姜绫他们反应过来,男子便是着魔般,尖叫着反身跑走了。 就在这个时候,姜绫腰间的挂坠好像是受到某种感应一般,忽然颤了一下,但是她并没有在意。 万宝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