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卖包子馒头，她们像是商量好似的，馒头都卖三毛钱，这一毛钱的差价就拉走了不少客人。
圆姐恨恨地跟方晴小声说：“我不好去赶她们，大家挣口饭钱不容易。她们走远点也行，就在我们店门口晃悠，摆明了抢我们的生意。”
其中一个女人生意不错，往店里看了几眼，挑衅意味十足。别说圆姐气得脸都青了，方晴都有些生气。
正巧一个大姐来买早餐，像是包子铺的常客，习惯性地走向包子铺。那个女人见状扯着嗓子大喊：“馒头三毛三毛。”
眼看着大姐又要被一毛钱的差价拉走，方晴急中生智，大声招呼：“姐，买早餐啊，我们新出了小笼包，今天第一天卖，送您一个尝尝。”
大部分人是拒绝不了“送”这个字的，加上方晴笑容甜美，态度热情，让人心生好感，大姐立刻转向包子铺。她果然是包子铺的常客，吃了一口小笼包，对圆姐不留情面地说：“你们终于请新师傅了，这包子比你们两口子做的强多了。”
圆姐爽朗地大笑：“对不住对不住，以前委屈你们了，以后我们家做包子也行了。”
“一笼多少钱？”
“三块，有八个。”
“三块啊。”大姐正要掏钱，顿住，一脸肉疼。
方晴的脑子转起来了，忙说：“可以买半笼，一块五。”
大姐松了口气，豪迈地拿出一块五：“给我来半笼。”
旁边的客人早就想尝尝小笼包，一听能买半笼，也说：“给我来半笼。”
“我这儿也要半笼。”
三块钱比一块钱就多两块，但是很多人一天挣不到十块钱，这两块钱是心里跨不过去的天堑，一块五就不一样了，即便比一块钱多出了五毛钱，但勉强能算在一块钱范围内，吃的还是肉包子，可以心安理得地抹去那五毛。
方晴偶然发现了顾客的奇妙心理。
方晴跟圆姐讲好了，她在包子店就待半天。早上忙着卖早点，不觉得热，过了九点钟，高峰期过去了，一闲下来，就觉得包子铺越来越热。看一眼不断升腾的蒸汽，方晴就跟掉进火焰山似的。还不到十一点，她就待不住了。圆姐让她回家休息，她没好意思，一直守到中午。吃完午饭，她在床上躺了一下午。
晚上，江铮坐在床边给方晴按摩手臂，方晴一张嘴哒哒哒地讲个不停。她以前也是这样，每天晚上睡觉前讲罐头厂的事，后来下岗了，待在家里，也没什么好讲的，她就不说了。在包子店待半天，比她在罐头厂上一天班，遇到的事情都多。
“你是没看到买我的小笼包的人多了，那女的看我的表情，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在招呼那个大姐之前，我硬是张不开嘴，就觉得特别特别羞。那会儿真是紧要关头，我也想不到那么多了，张嘴就喊，喊完发现也没什么啊，也没人笑话我。哎哟，轻点，疼。”
“我根本就没用力。”江铮捏着她的胳膊。
“我跟你一样啊，我细皮嫩肉的。”
江铮哼一声：“是是，你是豌豆公主。自己给自己按。”
他还真把她的手放下了，方晴听到他下床的声音，觉得莫名其妙，心想他今天怎么了，脾气这么大。
她正要从床上起来，看到枕边放着一把钥匙，上面用红色丝带系着蝴蝶结。
“我们有房子了。”江铮站在床边，微笑着看她。
“啊啊！”
方晴拿着钥匙，跳下床，江铮赶紧虚捂着她的嘴：“别把大家吵醒了。”
方晴抿紧了嘴，无声地笑，在小卧室里蹦了两圈，又抱着江铮笑。她高兴极了，怎么也不能完全将她的喜悦表达出来。
“你怎么不早拿出来？”那股兴奋劲儿过了，方晴还不忘问。
江铮往门外指了指：“当着外公外婆的面不好吧。”
方晴点了点头。没错，外公外婆肯定也会高兴，但是，更舍不得他们搬走。他们要是兴高采烈地说有房子了，外公外婆心里多不是滋味，好像他们在这里住的不开心，迫不及待要搬走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