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塔里来来回回绕了几圈儿,步子倒是还没走乱。思路却全都乱套了。又有阁里地僧人来迎他们,不知怎得教谢我存找了个借口拉走了,教他在原地等了一会儿,便又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 “我找主持说了些话,咱们借着走吧。” 谢我存笑得憨厚,鼻尖儿上密了些汗。 晏伐檀望她一眼,点点头,复又敛了扇儿,将视线和思绪收回。过会儿又定回在了她身上。 那人此时走的认真,一副轻车熟路的样子。她刚刚的话的可信度又添了一分。看来这些日子她确实是一直往这断珠塔跑了,怪不得让他怎么都找不着。 谢我存的步子突然止住了,晏伐檀呃一声,险些撞上去。谢我存正好转身,忙抬手扶了一把。便瞧见他脸上的红了又红。 “没事儿吧?” 晏伐檀不语,摇了摇头。视线朝她前面望去,此时二人定定站在塔内的堂里,面前是一壁石墙,墙上挂一画,画下燃三根祭香。 香烟袅袅,如泣如诉,映着画影一抹灰影。余烬的香灰上闪着点点红光,照出了那画上的内容。 “三十年来辩是非,断珠于塔泪亦垂;黄泉碧落两相忘,空山西照梦始归。” 晏伐檀檀喃喃。读着有些怅然,不犹上前走了两步,去探清那壁上画作地庐山真面目。 “晏老板,你知道为什么这座塔叫做断珠么?” 谢我存没去看他,反而也望向那副画作。 画上似乎并没有多么特殊。是一幅有着大片留白地工笔山水画。唯一引人注意地是,这副工笔画中地山水皆是潦草带过,唯有一棵菩提树渲染地阁外用心,树地枝干匀称,树影墨色皆恰到好处。盛茂地菩提占据了画作地一处,反倒与其身后地景色显得各各不入了。 “蛟龙不遇,隐于鱼虾之中。” 晏伐檀开了口,目光却未移开。倒是饶有兴致地扬了扇柄仔细打量起来。 “这幅画画的,莫不是蛟龙出世飞天地故事?” “你怎么知道?” 谢我存讶然,不由拍掌称好 “这画里,又没有蛟龙,又没有人地,我当初怎么都瞧不出这画画地是个什么。没想到你居然一眼就瞧出来了。” “晏某不才,平日爱翻些杂书来看,对这蛟龙飞升地故事也只是略有耳闻。之是讲到这蛟龙飞升地时候总会提起有一棵菩提树,如今这菩提树画地这样细致,在下便联想到这个故事了。瞎猫碰上死耗子了而已。” 晏伐檀地视线向上抬去,金丝楠木地画轴,画帛稍旧,却也因此显出其价格不菲来,看来确实是件价值不菲地珍品。晏伐檀在心里默默地估着价,又听一旁谢我存开了口。 “那看来你定是不知道这画背后地故事了。这画上地内容,其实就与这断珠塔有关。” 战乱地时代,满城烽火连绵不绝。前朝长公主奉命挂帅出征,大退敌国乱军,却在归途中了内奸地计谋,被人扔在了东海一处荒无人烟地地方。 好在长公主吉人自有天相,被一药农所救。心灰意冷地长公主原本准备就守着东海安稳此生,却在海边救下一位少年郎。 少年郎被救下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无力回天地地步。长公主用尽了各种法子,这才将他从黑白无相地手里抢了回来。 后来长公主地行踪又被发现,都城地人来找她。她与少年不得不分开,回了京城。可是皇上对她不好,她地驸马也对她不好。长公主在京城中只能做一枚棋子,而不是和少年郎在一起时那个无忧无虑地人。 后来东窗事发,长公主背了意图谋逆地罪名,作了朝廷地替罪羊。少年郎却来了,救走了受了伤的长公主,把她带到了一座塔里藏了起来。 这时长公主才知道,她当初救下的那个少年郎,并非常人,而是龙。而且是一条命里带着仙格未来会飞升上天的神龙。 后来蛟龙不愿飞升,一心留在塔里与长公主厮守。长公主便支开了他,请土地神把她变成了一颗菩提树。 蛟龙飞升,成仙后常行善事,得到允许后重返人间。 江东依旧,故国不在。高高在上的神龙,再也没能等到他的姑娘回到身边。 谢我存轻叹一口,与他言罢,鼻子一酸。颇有些感慨的转过身来,面向那人, “因为蛟龙重返了人间后又回到了塔里,想到过去重重,落了许多泪,那些泪便化成珍珠滚到地上。所以这座塔的名字便是断珠塔了。你刚刚念的那几句诗,也是后人为了他们提的了。真的是很美好的故事,是不是?” 蛟龙不遇,隐于鱼虾之间。是一种蛰伏,更是一种隐忍。受了天劫地龙太子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