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
袁平被这一幕惊地失声一叫,赶紧上前接住倒下的沈舒。
被沈舒杀人之举弄得没缓过神来的部曲,此时也回过神了,有些无措的看向袁平。
小娘子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亲自动手杀人,现在又昏厥过去,这是他们失职。
郎君只怕饶不了他!
袁平沉声道:“直接渡江去京口!”
他原本的计划是接到小娘子后在广陵郡歇息一晚,等到第二日再启程渡江去京口,但贼人敢在官道上劫杀,就说明广陵郡并不安全,还是尽早渡江为好。
想到广陵郡太守的身份,袁平直接抱起沈舒,匆匆地对着外人吩咐道:“将犊车修好改为双马驾车,我们立刻启程。”
大雍崇尚魏晋风度,多用牛车,虽说他们中也有善驭牛车的人,但比起军中快马,牛车还是慢了许多。
“是!”部曲中立即分出了一拨人去修车换马。
看着怀中的沈舒,袁平又看了看地上的吴氏,轻叹一声:“忠仆耳!”
“留下两个人好生安葬吴氏和沈氏其他部曲奴婢,他们都是为小娘子尽忠而死,郎君和沈使君①都会厚葬其家人的。”
这话在场的部曲都信。
郎君仁厚,沈使君虽然威名赫赫,但向来怜爱嫡女,这些人又都是为小娘子尽忠而死,他们的家人待遇应当不会差,几年的田租赋税肯定能免。
若是家中哪位能有机会去哪个小郎君身边做个伴读,也算是一步登天了。
这也是他们宁愿做大家族部曲佃户,也不愿做着普通民户的原因。
主人恩厚,他们出头的机会比平头百姓更多。
袁氏部曲的动作很快,一刻钟左右的时间,就修好了车。
“今日之事谁要是透露出去消息,袁氏断然容不下此人!”袁平扫了在场的所有袁氏部曲一眼。
“喏!”
警告完属下,袁平摸了摸沈舒的额头,见她没有起高烧,心中松了一口气。
但也不放心沈舒一个人在车里,特别是他此行也没有带其他仆妇,只能亲自抱着沈舒在车里,命人驾车前行。
袁平见沈舒昏迷,目光焦急,广陵郡城又没法进寻不到医士。他也不放心让寻常的乡野郎中给小娘子看病,只能不停的催促人驾车再快点。
等过了江,到京口的袁氏别院,那里定能有医士为小娘子诊治。
一夜狂奔到江口,袁氏之前安排好的船夫一直等在岸边渡口,袁平片刻不敢耽误,直接下令渡江。
沈舒在这期间只觉得浑浑噩噩,脑海中好像在播放电影一样放映着一个小女孩的经历。
其实小女孩年岁并不大,记忆也很单一,出现在她面前最多的就是那个为了保护她死去的年轻女子,小姑娘叫她吴媪。
她有亲生母亲,但生母早已过世,后来又有了继母,但终究不亲。
只有吴媪,虽不称母,却是真正的在履行一个做母亲的职责。
她能感受到小姑娘很依赖吴媪,就如同她幼年依赖自己的母亲一般。
吴媪的每一次笑容,都让她忍不住回想起那些畜生的凌虐!
还有她最后刺进那个畜生的一刀!
对了,她杀人了!
杀人犯罪!
触犯法律的禁忌,让沈舒猛然惊醒!
睁开了眼,她以为自己应该能回到现实中了。
结果,映入眼帘的依旧是那个曾跪在她面前的男子,看见她睁眼后,目光十分惊喜。
“小娘子,你醒了!”袁平惊喜道。只要能醒就是好事,一夜以来的心焦总算缓和一些了。
沈舒只觉得光线昏暗,看不清周围摆设,但隐约感到有些恍恍惚惚,但又不是平日里梦境中的颠簸感,倒是像坐在船上。
她惊奇于自己竟然听懂的男子的话,更惊异于自己熟练的说着一样的口音:“我们在水上?”
“小娘子聪慧。”袁平见沈舒杀人后虽然昏厥,但睁眼后依旧镇定自若,心中都有些赞赏,随后又有些惋惜。
若是小娘子是男儿,郎君把小娘子过继到袁家承挑子嗣,袁永也能后继有人了。
可惜呀!
心里这么想,但袁平面上没有露出太多,对沈舒解释道:“小娘子宽心,只要过江就到了京口,如今的南徐州刺史是安成王,他素来敬重皇后与郎君,有他照拂,并不会有人敢在京口妄为。”
沈舒没有说话。
一来她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在梦中,还是被砸中了穿越大礼包;二来,她对袁平口中的地名感到奇怪。
南徐州?
徐州还分南北吗?
她就是再没文化,也知道徐州是华夏九州之一,所以南徐州是个什么鬼?
小姑娘的记忆只能让她听懂人说话、会说话,但无法告知这里什么时代什么国家。
凝眉思索,让她本就疲惫受惊的身子再次觉得难受起来,脑袋昏昏胀胀的,她难不成还……晕船。
晕船的感觉还没消停,很快沈舒又觉得有些发冷,再之后又觉得全身燥热。
她明白她大概是发烧了。
一旁的袁平也发现了不对,见沈舒一张小脸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