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焉右手食指一招,附在司方煜衣服里的纸灰抖了抖。 然后不情不愿滑下来,落在她指尖。 目送司方煜离开后,云焉脸色骤然转冷。 回房后,用脚后跟磕了下客厅茶几。 “出来。” 那是长约两米宽一米的白色欧式雕花茶几,前后两面各有一个抽屉。 在云焉出声后,脚边的抽屉开始抖动,仿佛从里面长了手一般自己打开。 一大一小两团灵体从抽屉里滚落到云焉脚下,变成一大一小两只身形半透明的鬼魂。 两只鬼魂都被白纸做的绳索缚着全身,嘴巴上也贴着白纸,脱力躺倒在地上,眼睛满是委屈控诉。 云焉看也不看,只摊开掌心。 那里出现一团半透明的白色火焰,火舌如同莲瓣绽开,将司方煜身上的纸灰卷入焰心。 纸灰在火焰中逐渐扭曲变大,发出滋滋的响声。 似乎知道自己要面临的结局,它狰狞尖啸着想要挣脱火焰的纠缠,冲向云焉那张牲畜无害的脸。 云焉五指微拢。 不过顷刻之间,上一秒如同发疯小兽的纸灰便没了生气,被欢快的白色焰火舔舐殆尽。 两只鬼:“……” 懂了,杀鸡儆猴。 云焉手指一招,束缚两只鬼的绳索和白纸断掉。 那只大鬼率先做出动作,喊着大佬饶命,将身体缩小,两手抱头抖抖索索蹲在茶几腿儿下。 小鬼如法炮制,也爬过去蹲着。 大鬼是个二十多岁的男人,脖子里缠着一截绳子,在颈间留着黑紫色的勒痕。 看他身上的衣着样式,应该死了有些年头了。 保不齐比这家酒店还早。 小鬼十岁上下,穿古代的酱色圆领袍还束着发。 圆胖白嫩的脸很讨喜,抬头对云焉讨好一笑,却被对方狠狠剜了一眼。 小鬼:……嘤。 云焉向前一步,站在吊死鬼旁边居高临下看它。 还没说话,男鬼已经抖若筛糠,连带着半透明的灵体都模糊了。 “你有什么用?” 她叹息道。 哥哥害怕奇怪的东西,但这种东西她居然有两只。 这两只鬼只是有些猥琐的癖好,没做什么孽,物理焚化也不合适。 太愁了。 吊死鬼猛然抬头直视云焉。 它面孔青黑,一边眼睛破了拳头大的洞,身上也有大小若干个窟窿眼子。 都是被这位姑娘打的。 此刻吊死鬼残破不全的鬼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真好恶毒一女人! 打鬼也打了,怎么还能拿生前别人对它的人身攻击在它死后做鬼身攻击?! 它原本是酒店建造前这块地上的拆二代。 因为好赌输光了拆迁款,还额外欠了许多债。 爹妈去世,女友分手,自己没钱又没工作。 一个想不开就上吊了,死后成了这里的地缚灵。 地缚灵好歹也算是地头鬼。 平时跟着路过的孤魂野鬼打打牙祭,鬼模鬼样仗丑行凶。 无波无澜的鬼生让他有种自己很威风的错觉。 事实上它也没胆子做什么,就是偶尔跳出来吓吓姑娘和小孩。 毕竟一般人它都不敢惹。 今天这酒店入住了这么个神仙模样的柔弱小姑娘。 它藏在那男人影子里想吓吓她,只想把她吓哭而已,没想干别的事儿。 不成想这姑娘看着风一吹就倒,却对鬼下黑手。 回想方才这女阎王关上门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打。 自己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被各种黑恶姿势摔打踩踏,尊严被按在地上摩擦,叫饶叫得声嘶力竭也没有唤出半分恻隐之心。 最后大佬又像个反派一样把它堵嘴捆住,随手团巴进抽屉。 想到她关上抽屉时还假模假样柔声解释: “幸好没下太重的手,怕把你打散了。” 听听,这特么是人话? 吊死鬼捂着破洞漏风的身体,自觉死后做鬼比死前还没有尊严。 我是没什么用,不行你再让我死一次! 它心一横,十分有骨气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