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陛下,出大事了!” 眼见司徒高进满面惶恐匆匆入内,正在为谣言烦心的赵检眉头微皱,略显不悦道:“慌什么?有朕在,难道这天还能塌下来不成?老爱卿身为三朝元老,又是当今国丈,遇事如此惊惶岂不令人笑话!” 高进闻言老脸涨红,他一边擦拭鼻洼鬓角的汗水,一边深吸口气,稳了稳心神后颤声说道:“陛下,老臣刚刚收到江防八百里急报,江东叛逆纠集贼兵三十万分两路袭扰中原。一路由平江都督汤麟亲率大小战船千余艘强攻九江郡,一路由陆羽、闻达分率十万叛军进犯江宁,如今永安、潭州、平湖皆已失陷,贼人兵锋直指临陉关。” “哦?竟然如此之快?莫非是有小人背主附逆?” 在赵检清澈的目光注视下,高进喉头微微抖动,小心翼翼地说道:“陛下慧眼如炬,却是如此,那潭州郡守孙栩,平湖郡守衡鲆深受皇恩却不思报国,公然裹挟治下军民附逆叛贼,实在是可恶至极,老臣恨不得将此二人生吞活剥,以解心头之恨。” 等高进言罢,赵检缓缓端起面前的茶盏微微抿了一口,紧接着淡淡说道:“如果朕没有记错,这两个人都是国丈的门生,对吗?” 天子此言一出,老贼高进连忙屈身跪倒,口中急声分辩道:“陛下明鉴,老臣对陛下忠心耿耿,都怪老臣老眼昏花识人不明,以致于奸贼得计,天威受损,老臣有罪,老臣请求陛下重责,以儆效尤。” 看到高进诚惶诚恐的跪在自己面前大表忠心,赵检清冷的目光中忍不住闪过一丝得意,正在他准备好言宽慰几句的时候,忽听殿外脚步仓促。 “报,启禀陛下,扫北大元帅凯旋归来,此刻正在宫门外候旨见驾。” “哦!大元帅回来了!快请!” 不等内侍官转身离去,难掩欣喜的赵检一边整理衣冠一边快步出殿道:“让开,朕要亲自去接,尔等速去备宴,朕要为大元帅接风洗尘。” 时间不大,刘鲲在众人的簇拥下与赵检携手揽腕来到宣和殿内。 “大元帅凯旋归来,朕心甚喜,此番扫北大元帅为国为民,劳苦功高,朕代表天下苍生谢过大元帅。” 刘鲲闻言连忙再次曲膝跪倒,一边向上叩头,一边言辞恳切道:“陛下言重了,此番大获全胜一来是陛下运筹帷幄天威庇佑,二来是众将士忠君报国奋勇杀敌,末将只不过是略尽绵力,实在不敢居功。” “哈哈哈,好好好,刘爱卿快快请起,来人,赐座。” “多谢陛下。” 等刘鲲谢恩落座之后,赵检先是轻轻叹了口气,然后无奈说道:“刘爱卿,朕知道你扫北辛苦,又旧伤未愈,可是眼下大陈朝风雨飘摇,朕急需爱卿这样的忠臣良将出谋划策,因此才不得不传下旨意,召爱卿火速还京。” “陛下,末将一路行来确实听说了一些谣言,对江东叛逆的动作也有一些耳闻。” “好,既然爱卿已经知晓,朕倒想听听爱卿有何高见。” “陛下客气,陛下高屋建瓴,想必早已成竹在胸。末将觉得江东叛逆虽然声势浩荡,但一时半刻难成气候,反倒是这铺天盖地的流言蜚语,若不及时制止,恐怕会动摇大陈根基。” “恩,不错,先安人心,再御外敌,爱卿之言正与朕心意相通。” “陛下圣明。” 眼见刘鲲与高进同时跪倒,赵检连忙上前扶起刘鲲,满脸希冀道:“朕早知衡臣智勇双全,今日之事关乎国家命脉,还望爱卿教朕。” “末将不敢,末将愿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当日午后,刘鲲回到府衙,将军需官王骦召至面前。 “元庆,军需库中还有多少丝绢布匹?” “回元帅话,库中有上等丝绢三千二百一十三匹,棉布五万七千二百零九匹。” “好,你即刻联系皇城中最知名的兴隆绸缎庄老板,将所有布匹交给他代为销售,你告诉他佣金的事可以商量,但本帅的布匹却不收金银,只能用制钱结算。” “元帅放心,卑职明白。” 不等王骦走远,就听刘鲲对身旁亲卫道:“火速将此信送到九江,务必要亲手交给何荣,如果稍有差池,军法从事。” 亲卫闻言不敢怠慢,当即快马加鞭赶往九江城。 随着兴隆绸缎庄大量出售布匹,并允许使用制钱的消息越传越广,街头巷尾议论纷纷,后来有消息灵通人士透露,那些布匹的幕后主人正是当今大元帅,陛下眼前的红人刘鲲。 人们一传十,十传百都是满心疑惑,一些胆大精明的商家闻讯后立即开张,如同往常般做起了生意,如此一来曾经烫手山芋般的制钱又重新在市面上缓缓流通起来。 “报,启禀陛下,九江郡守何荣巧用声东击西之策,在八公山摆下口袋阵,火烧陆羽,生擒衡鲆,如今闻达已率残兵败将退回江东。” “哦?哈哈哈哈,好好好!” 就在赵检大喜过望之时,殿下再传佳音。 “报,启禀陛下,江东叛逆汤麟畏惧我军威势,现已仓皇退军。” “好,太好了!何将军英雄年少,真乃朕之福将。” “来呀!传朕旨意,张榜安民,务必要让八公山大捷妇孺皆知。” 随着天子一声令下,各州城府县不敢怠慢,不仅在城中显眼处张贴榜文,更命衙役敲锣打鼓,沿街宣讲八公山之战,一时间不仅独臂将军何荣的威名如日中天,就连困扰百官许久的难题也迎刃而解。 “哈哈哈,此次制钱流通危机,全靠元帅应对得法,来来来,朕代满朝文武敬元帅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