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风如同洋溢着笑脸的少女,灿烂着身边的每一朵鲜花,每一株小草,她用充满希望的纤指叩醒了沉睡的大地,吹散了糜烂,吹走了腐朽,带来了沁人心脾的清香。 “老三,咱哥俩比比,看看谁先到颍州城。” “好哇!输了的请客!” 话音未落,刘鲲座下黄骠马已然四蹄生风,箭一般窜了出去。 “奶奶个熊滴,你小子也忒不讲究了,等等俺。” 空旷的原野上,两匹战马仿佛知晓主人的心意,放开四蹄各不相让。就在两人策马狂奔之际,忽听前面不远处人生嘈杂。片刻之后,两人来到近前勒住坐骑。 “老三,咋回事?听明白了吗?” 刘鲲闻言,看了看提刀握棒相互对峙的两伙村民,又瞧了瞧路旁横七竖八的死伤者,扭头对常胜道:“二哥,听他们的意思,应该是为了争抢水源起了纷争。” “奶奶个熊滴!这帮孙子下手可够黑的,这事既然让咱哥们儿遇上了,咱就得管管呐!” 就在常胜咋咋唬唬想要上前分说之时,一队衙役簇拥着地方官员风风火火赶到现场。 “二哥,我们走。” 刘鲲言毕,双腿轻夹马腹,黄骠马嘶鸣一声向前窜出。 眼见刘鲲如此,常胜禁不住心中纳闷,他这兄弟素来体恤百姓,今日竟对此视而不见实在令人费解。 经过这番小插曲,二人已经没有了好胜之心,只是并驾齐驱缓缓而行。 走着走着,迎面正碰到一个农夫赶着牛车从身旁驶过,刘鲲见拉车的大青牛累得气喘吁吁,浑身上下好似水洗一般,他连忙勒住坐骑,跳下马背。 “这位大哥请留步,不知您赶着这辆牛车走了多远的路啊?” 看到刘鲲这么做,常胜更加莫名其妙,刚才两伙村民互殴,路旁死伤那么多人他不闻不问,置之不理,现在却为了一头气喘吁吁的畜生问东问西,难不成,这头通体臭汗的老牛比那些村民的性命安危更加重要? 念及至此,常胜母狗眼一翻,嘴上大大咧咧的问道:“咋地?老三,刚才道边死了七八个你看都没看,现在咋对一头畜生这么关心?你这心里到底是咋想地?” 听到常胜心中不满,刘鲲抬头看了看他,意味深长道:“百姓因琐事相互斗殴致人死伤,这本就是地方官员的职责,刚刚你也看到了,地方官员已经到达现场调查审理,正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所以我们还是赶路要紧。” “那要是地方官员徇私舞弊,有偏有向咋办?咱们既然碰上了,就得主持公道哇!” 刘鲲闻言微微摇了摇头,缓缓说道:“公道自在人心,如果地方官员处事不公,朝廷年底评议考核的时候自然有人处理,不必忧心。” “那牛呢?你凭啥对它那么上心,它是你家亲戚呐!” 面对常胜充满挑衅的目光,刘鲲无可奈何的笑着说道:“二哥,眼下正是晚春时节,依照常理来说,天气不应该很热,但是那头牛却气喘吁吁,汗流浃背,小弟之所以关心那头牛走了多远,是因为我担心它大汗淋漓是天气太热的缘故,如今尚未入夏,天气却这般炎热,那一定是时令失调,一点儿都不符合节气的征兆,如此反常的气候必然会给地里的谷物和天下百姓带来巨大的灾害。” “一头牛的喘息的确是小事,不值一提,但时令失调却是动摇国本的大事,连年征战,百姓生活已是不易,如果再遇到大灾之年,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小弟虽是武将,却也知道以农立国的道理,民为邦本,本固邦宁。因此,小弟才会特别关心牛喘这等细枝末节,以便朝廷上下未雨绸缪,早做安排。” 听完刘鲲的解释,常胜这才恍然大悟,禁不住哈哈大笑道:“好好好,不愧是俺玉面小潘安的兄弟,是个干大事的人物。” “二哥说笑了,跟您比,小弟还差得远呢!” “那是,那是。”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十余天后北平城已然遥遥在望。 “末将薛礼,卑职杨承志,恭迎元帅,拜见镇远伯。” “杨郡守不必多礼,朝贵你也起来,此番扫北虽未成全功,却也收复诸多国土,若非二位将军与所部将士浴血奋战,将羌军大部精力牵扯于此,想要取得今时今日的成就,不知要耗费多少国力,伤亡多少生灵,刘鲲在此谢过二位将军,谢过三军将士。” 眼见刘鲲一躬到地,薛礼、杨承志等人连忙侧身避让,不敢受此大礼。 “哎呀!老三,都是自己人,你这么客气干啥?外外叨叨的!” “对不?亲家!” “对对对,还是伯爵大人言之有理。” “屁伯爵,叫亲家,俺小子娶了你闺女,咱们就是一家人,以后你再叫俺大人,小心俺老常跟你翻脸。” “好好好,亲家,我已在府中备下薄酒,请二位亲家多多赏光。” “哎,这就对了嘛!走着,头前带路,今儿个俺老常高兴,非多喝你几杯不可。” “哈哈哈,那感情好,请。” 在杨承志的殷勤招待下,众人推杯换盏宾主尽欢。 三日后,一身大红喜服的铁牛在众将簇拥下,赶往郡首府。杨家小姐早早便在丫鬟的陪同下来到喜堂,静候新郎。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在一阵沸腾的鞭炮声中,铁牛满脸傻笑的推开众人,大步跨入杨府,在他身后,薛礼、藏霸紧紧相随,两人生怕这个憨货不知礼仪,在大喜的日子里闹出笑话。 “姑爷到。” 随着管家一声吆喝,喜堂上的众人目光齐齐望向门外。 “哇哈哈,谁说俺家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