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背霞明剑照霜,朔风走马出丹阳。未收天北十三地,不拟回头望故乡。 “大哥,你凭啥不让俺做先锋。” 随着一个魁梧的身躯大步入帐,凛冽的寒风打着卷乘隙而入,只吹得桌上烛火突突乱颤。 “铁牛别闹,咱哥俩谁当先锋还不一样,你干嘛非得跟我争啊!” 面对藏霸的笑脸相迎,铁牛冷哼一声将他推到一旁道:“起开,你这个大骗子。” “大哥,上次救牢山关的时候,你可答应过俺,再打仗的时候让俺也来个先锋尝尝,你可不能说话不算数啊!” 薛礼闻言看了看满脸焦躁的铁牛,又瞥眼看了看站在一旁挤眉弄眼儿的藏霸。 就在他左右为难的时候,藏霸猛一拉铁牛的胳膊,极为不耐的训斥道:“哎我说憨憨,差不多得了啊!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个,就你这样的能当先锋吗?还尝尝,你以为先锋是酱肘子呐,谁逮着都能啃一口,去,一边呆着去。” “不,俺就要当这个先锋,你们要是说话不算话,俺就去找爹,找三叔给俺做主。” 眼见铁牛斗大的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薛礼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沉吟片刻后,他肃容说道:“三弟休要胡闹,眼下父亲大人前往北潼关助战,大元帅亲往牢山关,大军已经开拔,你到哪里去找?” 眼见薛礼面色不愉,铁牛委屈的眨了眨眼睛,竟像个孩子似的呜呜哭了起来。 藏霸见状有些尴尬的挠了挠脑袋,将求助的目光望向薛礼。 “好了,男子汉大丈夫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本将军又没说不让你做这个先锋。” “真的!” 铁牛闻言立刻转悲为喜,就在他兴奋得又叫又跳的时候,薛礼高声说道:“铁牛听令。” “末将在。” “本将军命你为先锋,领五百精兵在前开路,你可愿意。” 不等薛礼言毕,铁牛连忙满口答应,生怕他改变主意。 就在藏霸在旁满心疑惑之际,忽听薛礼又高声说道:“藏霸听令。” “莫将在。” “本将军命你领五千人马为前军随机应变,你可明白?” 藏霸闻言心中恍然大悟,强忍着笑意朗声说道:“将军放心,末将明白。” “好,既然如此,那么二位贤弟现在就可以启程了。” “喏。” 看到铁牛兴高采烈地飞跑出帐,薛礼和藏霸对视一眼,同时放声大笑。 北平郡位于蕲河南岸,西临马鞍山,东连福安郡,内接武胜关。 这日一早,北平郡守杨承志带上两名手下乔装改扮,悄悄出城探察敌情。怎料,三人刚刚出城不久,迎面正遇上羌人的骑兵哨队。 原本杨承志等人打算谎称逃难的百姓蒙混过去,不想羌骑中竟有一人是壶关叛将庞海的近卫,当初庞海镇守壶关时,此人曾随他前往榆林郡为其兄杨承业贺寿。 眼见身份被人识破,杨承志大吼一声率先发难,与两名手下连杀数人后,夺马而逃。 寒风刺骨的旷野中,杨承志等三人一路飞驰,在他们身后闻迅而来的羌骑紧追不舍。随着一阵弓弦鸣响,他身旁二人先后中箭落马。 杨承志见状心中明白,自己之所以能活到现在,并不是羌人骑射不精,而是他们想要抓活的。 念及至此,杨承志突然勒住坐骑踅转马头,然后将手中大刀高高扬起,就在他打算独战群敌,为国尽忠之时,忽听身后有人断喝一声:“呔,兔崽子们谁都别动,你家先锋爷爷铁牛来啦!” 随着破锣似的沙哑声音入耳,杨承志只觉眼前人影一闪,一个又黑又壮的粗汉抡着铁扁担闯入羌骑的队伍。 起初,羌人见铁牛一不披盔挂甲,二无战马代步,手中甚至连件像样的兵器都没有,都以为他不过是个头脑发昏的庄稼汉,可是等交上手之后,这些羌兵羌将立刻便傻了眼。 别看铁牛是步下将,但是身手矫健,那条粗重的铁扁担在他手里就像一条游龙上下翻飞,左右逢源,无论是什么兵器到了他的面前都像是孩童的玩具,不是脱手而飞,就是断成两截。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羌骑连人带马倒下一片。 羌将赫拉奇见状连忙命众军散开,就在他打算乱箭齐发射杀莽英雄之际,跟随铁牛而来的五百精兵适时杀到。赫拉奇见对方援兵齐至,当即呼哨一声率军退走。 杨承志得救后连忙上前道谢:“不知将军尊姓大名,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铁牛闻言哈哈笑道:“俺是薛将军的先锋官铁牛,你是谁?” 听到铁牛自报家门,杨承志心中一动,满脸喜色道:“莫非您就是威震两羌的铁牛将军?” 看到对方听说过自己,铁牛心里别提多高兴了,他嘿嘿一笑,凑到对方面前,开心地问道:“咋滴?你听说过俺?” “哈哈哈,铁牛将军的大名谁人不知,哪个不晓,当初你棍扫徒隶海,砸死费庭龙,震毙察力赫,截杀耶萨奇,这些战绩早已传遍了大陈的每一个角落,今日能于传说中的人物相见,杨某真是三生有幸。” “对了,铁牛将军,刚刚你口中提到的薛将军可是号称金锤无敌将的白虎将军薛朝贵?” “啊,对呀!你还认识俺大哥?” 直到此时,铁牛才猛然回过味来,他一把揪住杨承志的衣领沉声问道:“俺说你小子到底是啥来头?你咋啥都知道?” “哈哈哈,将军息怒,末将是北平郡守杨承志,与将军是自己人。” “杨承志?” 铁牛闻言上下打量对方几眼,然后挠着脑袋问道:“榆林郡的老杨头是你啥人?俺瞧着你俩咋有点连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