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的星空下,浓烟滚滚,烈焰飞腾,翻滚的火蛇盘绕在宝塔表面疯狂肆虐,令人望而生畏。 就在徐涛自以为得计哈哈大笑之时,忽听一阵马蹄快如疾风,乱似骤雨,猛然扯碎了这漆黑的夜幕。 “呔,尔等休得猖狂,何荣到了。” 话音未落,一条钢矛如同泰山压顶狠狠砸下,面对何荣情急之下的全力一击,莫说是徐涛这等二流货色,即便是强如刘鲲也绝不敢等闲视之。 眼见来者不善,徐涛连忙抡起鬼头大刀往外崩挂,四周贼人就听当啷、噗呲,定睛再看不仅徐涛手中钢刀折断,就连一颗大好头颅也被这一矛砸得碎如齑粉。 “杀。” 何荣一招得手,顺势杀入贼人之间,仅仅几个呼吸的功夫便将众人杀得四散溃逃。 听到塔外何荣赶至,刘鲲紧绷的心弦终于放松下来,他伸手拽过浑身打颤的杨松,纵身冲出塔外。 “师父,您怎么样?” “放心吧!荣儿,为师没事。” 话音方落,只听身后轰隆隆一声巨响,饱经数千年风雨的古塔倾倒在火海中尘烟四起。。 看到此情此景,刚刚死里逃生的杨松手捂胸口长出一口气道:“天幸何将军及时赶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荣儿,你怎么来了?” 听到刘鲲询问,何荣猛地一拍脑袋,急声说道:“糟糕,若非元帅问起,末将险些误了大事。” “元帅,这是陛下八百里加急送来的紧急公文,请元帅过目。” 原来二人离开不久,便有快马飞奔入城,何荣遍寻刘鲲不见,后来有军卒言称,看到元帅与杨参军往长留山方向去了,何荣这才匆匆赶来,恰好解了二人焚身之厄。 刘鲲接过公文在手仔细观瞧,看罢之后脸上的神色无比凝重。 看到刘鲲双眉紧蹙,脸现愁容,杨松在旁小心问道:“元帅,可是北疆战局又有变化?” 面对杨松的询问,刘鲲长叹口气道:“不错,罕塔领一路军马沿蕲河逆流而上,攻打大散关月余无果后,暗地里分一支精兵绕道平饶滩头偷袭北平郡,郡守秦封死战不退,合家十五口并大小官员数十人全部殉节而死。羌人袭取北平后,兵锋直指福安郡,可恨纪灵老贼贪生怕死,一箭未发便将福安三关九县拱手让人。” 刘鲲一边说一边攥紧双拳,看他的神情恨不得立刻飞往福安郡将老贼纪灵千刀万剐,方解心头之恨。 何荣闻听纪灵卖国投敌脸色立变,他在旁紧张地开口说道:“福安郡有失,樊将军必将腹背受敌,大散关岂不危矣!” 听到何荣如此说,刘鲲虎目中泪光隐现,他将公文轻轻递到何荣面前,颤抖着声音苦涩说道:“大散关已经不复存在了。” 何荣闻言连忙低头看去,原来罕塔恨樊成入骨,攻破大散关后将樊家老幼妇孺连带关内军卒百姓九千余口全部残杀,并将人头割下堆成京观尸塔,他不但下令焚城毁尸,还将樊成幼子的头骨打磨成酒器每日醉饮,其凶残暴虐简直令人发指。 暗夜里,三人纵马狂奔,仿佛要用咧咧冷风吹散心中苦闷。 等刘鲲回城后急召众将前来议事,面对眼下捉襟见肘的困窘局面,众将急得抓耳挠腮纷纷将目光看向刘鲲。 “各位将军,如今羌人毁我河山,害我百姓,其祸甚巨,若不早除必成心腹大患,因此本帅决定将此间战事稍缓,先举兵北上,再徐图江东。” “元帅所言甚是,那赵吉虽然将崔广啸除去,但是崔贼旧部与赵吉之间必有隔阂,他想要在江东站稳脚跟,恐怕并非易事,所以卑职以为短时间内对岸绝不会有太大动作,我军只需一员大将总领江防,自可稳住阵脚。” “况且陛下已经降旨,撤回驻扎在回褐的数万大军,到时援兵齐至,我军更加高枕无忧。” 杨松言毕,众将频频点头,随后又一次将视线聚焦在刘鲲身上。 刘鲲见状自然知晓大家的心意,他审视的目光逐一扫过众人,最后停留在何荣面前。 “何荣听令。” “末将在。” “本帅命你暂代九江郡守,总领江防事务,如若有失,惟你是问。” “末将遵命。” “彭越听令。” “末将在。” “本帅命你协助何荣处理江防事务,并加紧习练水军随时备战,不得有误。” “末将遵命。” 等彭越退下后,刘鲲起身对众人说道:“各位需谨记,此间事无过既是有功,到时本帅自会奏明陛下,为诸位报功请赏。” “元帅放心,卑职等必齐心协力为陛下分忧。” 等众人各自散去后,刘鲲将杨松与何荣召入府中。 “荣儿,此番为师举贤不避亲,对你委以重任,你可千万不要令为师失望啊!” “师父放心,徒儿明白。” “好,杨参军精明干练,可为臂助,若有不明之事,需向其虚心求教,切忌独断专行。” “是,徒儿谨遵师父教诲。” 嘱咐过何荣后,刘鲲走到杨松面前,双手抓住他的肩膀道:“鼎升兄,荣儿和九江城就交给你了,等刘鲲归来,必当拜谢。” 眼见刘鲲如此情真意切,杨松心中大为感动,当下躬身道:“元帅放心,卑职一定竭尽所能协助小将军,誓保九江安定。” 送走二人以后,刘鲲一面起草奏折言明局势利害,一面命军需官收整军械,齐聚粮草,为大军出征早做准备。 隔日黄昏,赵检传来圣谕,加封刘鲲为扫北大元帅,并御赐天子节杖,行临机专断之权。 疾风猎猎,牛尾狂舞,刘鲲看着捧在手中的竹杖,激动得